他愈说愈是恼怒,最后竟举起常带在身边的那条黑色长鞭,狠狠地向阿桑抽了过去!
不过这一鞭击出,到底落了空。南离一直以来都注意观察燕明君的动静,早在其祭出鞭子时候就抢在了头里,用手抓住了那条鞭子。
燕明君一愣,突然间笑了。“好久没有人敢用手来接我的鞭子了,你的胆子倒不小。”他这般说着,用手一抖,南离吃痛,下意识地松手看时,却见手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你再接我这鞭试试看!”燕明君说着,又一鞭飞出,势头迅猛不可挡。那鞭子的落点,正是阿桑的后背。
但是他这鞭又失算了。南离压根就没再打算用手去接,他直接向着阿桑扑了过去,将她带着季秀一起推开。那鞭子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背上,剧痛袭来之时,他不由得眼前发黑,跌倒在地。
阿桑睁大了眼睛惊叫了一声,奔过来扶起他。南离背上痛极,心却是甜蜜的:“别担心。从前一直听你说秀秀常替你挡鞭子,心中很是羡慕。如今,我也替你挡这么一回了。”
“不敢。”季秀冷哼一声说道,“祭司大人身娇肉贵,怎么好跟我们这些粗人相提并论。以后还是不要自不量力做这些事情了。万一背上留了疤痕嫁不出去,谁负责得起?”
“够了,季秀,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病人说话?难道你没看到他腿脚有伤?”燕明君计划落空,心中颇为不爽,看到南离更添郁闷,遂起逐客之意,“天色已晚,便请南离祭司早些回去吧。”
南离大惊。“可是方才我已和母亲闹翻,如今无处可去,可否容我暂住一晚?”他哀求道。
然而燕明君只是摇头,态度之坚决连季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间茅草屋地方狭小,年久失修,实在无法招待外客。何况我人年纪大了,一向浅眠,若是夜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动静,彼此面上也尴尬。”
他说得这般直白,南离的脸早红了。但是他隐隐之间感到,倘若这次离开,日后他和阿桑就难再见了。故而忍住羞耻之心,反复哀告道:“如今天色已晚,我腿脚不便,实在是无路可去。”
燕明君道:“咦?方才我听到不远处脚步声错乱,显是姚寨或者祭宫的人在恭迎你回去。彼间高榻软卧,同我们这寒酸的茅草屋大不相同。此时不回去,更待何时?”
南离无可奈何。若是寻常光景他还好指望阿桑与他从旁说项一二,但方才燕明君显然是动了真怒,连阿桑都要打,他怎忍让她在这个时候为难。
不远处的脚步声,他也早已经听到,认出那是母亲姚宛带人追踪而至的声音。姚宛或许会忌惮燕明君,但只要他出得这间茅草屋,绝对是被捉回家。此刻稷下川格局动荡,不是他们这种资历浅薄的半大孩子能插手过问的,更兼先前曾放火烧山,这个祭司也不知道当得成当不成。彼时姚宛拿母亲和家主双重权势压下来,还不定会逼着他做什么事。到那时……
“快些吧,你腿脚的伤势是拖不得的。”燕明君催促道,“不错,我的女儿常被人骂傻子,她母亲也不愿意认她,我又变成这副鬼样子,还少了一条腿。可倘若你以为因为这些,我女儿就愿意娶一个跛子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到时候嫁不出去,不许赖我们。”
他又高呼一声,叫人过来:“那边藏头露尾躲在小树林里的人,还不赶快过来,把人接走!”
姚宛原本带着人躲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的,如今听了这话,却不好再躲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