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着,“他会被罚得很惨吗?”徒千墨的变态,陆由不是没有领教过。
刘颉摇头,“老师虽然替他赎了身,可也不会再收他了。他欠二师兄的情,每月来替二师兄上一次香,如果被老师知道香断了,恐怕,日后就不许他来了。”
“不许他来了?”陆由重复一次。他哪怕只见了这孩子一次,也看得出每月来上一次香是他最大的企盼,如果不许他来了,陆由想,那对他,该是多大的打击,可是,哪怕如此,自己碰到他,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刘颉没有说话,因为眉笙重又点着香回来了,经过这里的时候,甚至对刘颉和陆由都微微躬了躬身子。
“他——”陆由迟疑着。
“老师不许他跪在二师兄门口,他每次,都捧了香去走廊边跪,因为二师兄每天都会经过那条走廊向老师问安的。”刘颉解释道。
陆由握紧了拳,“他的香?”
“嗯。一炷香。”刘颉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就用手捧着——”陆由道。
“是。”刘颉望了陆由一眼,陆由有些太激动了。
陆由回头看了一眼,他如今终于明白刚才那人手上的印子是什么。他双手捧着香,稍稍一动,香灰落下来,就直接烫在他手上,陆由第一次看着刘颉目光发冷,“别人就算做错什么,现在二师兄也已经不在了,原不原谅,也不用这样糟蹋人家的真心吧。”他还有一句未说出来的,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做错了多大的事,因为在徒千墨这里,凡是涉及到孟曈曚,哪怕只是香灰末一样的小事,也要重到天塌地陷。
刘颉微微蹙眉,“这不是你该管的。”
“吃饭的时候要服侍,睡觉的时候要伺候,做对了要罚戒骄戒躁,做错了更是咎由自取,什么都不做罪名就是偷懒耍滑,任何的惩罚都有道理,终于有一天,赶上罚的没道理了,就是老师孩子脾气,我们要敬重要包容,三师兄,难道,你真的觉得,这样是对的吗?”陆由看着被那男孩用袖子抹干净的地,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如今,他恐怕也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孩子要用袖子擦地了,因为徒总监家里,连片抹布,他可能都没资格用。
刘颉看着陆由,“你既还叫我一声师兄,现在就跪下来,师兄教你一句话。”
陆由咬着唇,终于,跪下了。
刘颉缓缓道,“无论任何时候,打抱不平,都是需要前提的。”
陆由偏过了头。刘颉微笑,“出头可以博名,也可以收买人心,哪怕只是一时血气上头,也要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扛得起的分量。这个圈子,从来浮华,但也永远不缺正义感,不过,在你的同情心爆棚之前,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别因为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而让自己成为笑话。”
陆由望着刘颉,“我不需要知道前因后果,我只知道,无论因为什么,不能这么作践人!”
刘颉向前走了两步,将陆由拢进怀里,“你今天跟我说这话,师兄知道,无论你嘴上叫什么,心里,还是信我敬我。”
陆由说不出话了。
刘颉拍拍他,“你去拿支香。”
陆由没动。
刘颉轻轻叹了口气,“你心里,已经不服老师了?”
陆由想了很久,终于点头。
刘颉扶他站起来,“我明白了。”
陆由看着他背影,突然就叫了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