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丽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苏美瑶。苏美瑶是属猴子的,成天上窜下跳,不会有安静的时候。
阳台的推拉门一打开,小提琴的乐声传了过来,正是她在花店里听过的那首《playinglove》。
“真好听,池医生,你太厉害了。”苏美瑶鼓掌,声音娇滴滴的,三十岁女人该有的端庄矜持一点儿也看不到,她还把自己当十八岁的小女生一样用呢。
苏玛丽捂了会儿耳朵,实在忍不下去,冲出去把苏美瑶往里面拖,“快睡觉。”
“他还会拉小提琴,简直太完美了!”苏美瑶反过来把她往前边推,挥着一只手朝池风示意。
“别挥了,你手摇断了他也看不到……他盲的。”苏玛丽最后三个字压得很低,视线不自在地往对面扫。
隔着稀疏的雨帘,他低眉垂目地站着,长指握着琴弓在琴弦上优雅来回拉动。露台上点点的光在琴弦上轻盈地跳动,和着音符一起钻进苏玛丽的眼底。
苏美瑶十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掩着唇小声惊呼:“瞎的?真的?”
苏玛丽关紧露台的门,不悦地瞪了苏美瑶一眼,“赶紧睡吧,拜托别像个花痴。”
“什么花痴呀?你的嘴能不这样毒吗?”苏美瑶瞪了她一眼,小声抱怨,“从我进门,你一句好话也没有。”
“你不借钱平常也不理我啊,我的床睡给你睡就不错了。”苏玛丽回击道。
这几年她们姐妹的相处模式一直就这样,互相嘲讽、互相打击,苏玛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闭着眼睛,手指头往沙发垫子缝隙里伸,找到了遥控器,打开了顶灯。
在沙发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后,苏玛丽惊恐地发现,她又失眠了。当数绵羊和看着顶灯都不能帮她入睡的时候,就是她向夜晚彻底投降的时候。
她有些绝望,长夜漫漫,无穷无尽的孤寂感山呼海啸地包围了她……薄白的晨曦从窗子透入,雨洗过的空气,清新地随风涌入。
苏玛丽趴在沙发上,睡得正好。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她从睡梦里惊醒了,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她懊恼地在地上躺了会儿后,才爬起来,从茶几上抓起手机。手机的电快没了,随着铃声响动,嘀嘀地报警。
现在六点半,电话是母亲徐莲芝打来的。她揉了揉眉心,按了免提键。
“苏玛丽,你大姐是不是去你那里了?”
徐莲芝的大嗓门撞进苏玛丽的耳朵里,她扶着腿起身,感觉膝盖一阵剧痛。她忍了片刻,过去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了,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妈,你打姐姐的电话好了,别打我的。”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说话?你说,她是不是和你在密谋什么事?”徐莲芝质问她。
“我和她能密谋什么?”苏玛丽哭笑不得地反问:“妈,大姐都这么大的人了,你随便她干什么去。”
“随便她?我要是随便她,她就反了天了!这丫头嫁了人还不安份!你赶紧把她叫起来听电话。”
苏玛丽实无力和徐莲之多说,她挪过去推开了卧室门,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姐,电话。”
房间没人,床上丢着好几套苏玛丽的衣服,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苏美瑶潦草的字映入眼中。
“我拿你手机转了帐,应应急,下个月就还你。我替你问清楚了,池医生叫池风,祖辈都是京城人。他是家中独子,下个月满29岁。未婚,没有女朋友,没有谈过恋爱。隔壁的房子是他贷款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