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师父的侧脸,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师父,我其实觉得……你这么做很过分。”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坦白说,我也觉得我很过分。”司徒幽摸了摸念明的脑袋,起身走到门边,望着天上的圆月,轻声道:“当年我离开他时,天上也是这么一轮圆月。”
念明默然,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听他师父道:“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念明有些诧异,“师父指的是何事?”
“嘿,你个臭小子还敢跟我装,自打你听闻那人受伤音讯全无之后,就一直恍惚到现在,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怕是想飞到心上人身边的另有其人吧。”
“那个……”被拆穿的念明局促地挠了挠额头,“想飞过去是没错,但也不是心上人……”
司徒幽见自家徒弟那个样子,有些语重心长地道:“乖徒弟,八年一晃,物是人非,你这般惦记他,可知他是否还记得你?”
“其实八年之前我就没指望他还能记得我。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
司徒幽又道:“他现在的身份怕是要与那些个武林正道为敌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又怎么舍得让你置身险境?”
“哎呀师父,我就是去医好他,哪能碰上那么多事儿呢。”
“是啊,那医好他以后呢?我就不相信你小子会舍得回来。”
念明怔了怔,继而苦笑,“您不是也说他不一定会记得我么,我就算不舍得又能怎样?”念明有点失落地抓了抓头发,“我确定他无事之后就会回来,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啪”地一声想起,念明抱着头哼哼,“师父,为啥又打我!”
“你个臭小子到底是不是我教出来的啊?”
“你刚才还说我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呢!”
“那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嗯?我让你下山是想让你确定确定自己的心意,要是真没什么别的想法的话,你就回来。可要是你真的喜欢他的话,管他记得记不得,你凭本事和他在一起啊!”司徒幽瞪眼看着面前一脸错愕的少年,道:“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脑子就转不过弯儿来了。”
“师父,你是说,我、我可以去找他了?”念明眨巴眨巴眼,问道。
司徒幽坐在他身边,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去了吗?”
“可是你刚才还说舍不得我来着。”
司徒幽笑了,摸了摸少年的头顶,道:“舍不得不也得舍得,你早晚是要自己去历练的。哎,这鸟养大了,也是时候自己飞了。”
念明闻言起身,看着他师父,退后两步跪下,语气是八年来从未有过的认真:“徒儿多谢师父成全。”
天明十分,下山路口。
司徒念明一身灰衣,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司徒幽还是一身粗布衣裳,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脸的胡子茬。
“师父,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保重,采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