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初颔首道:
“你这奴才办事不得力,也该是要罚一下。”
邰谙窈一脸纳闷。
时瑾初问她:“御前传了那么多道圣旨出去,你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邰谙窈一脸迷惘,请安散后,她懒得管时瑾初,一门心思就奔着启儿的白日宴去了,半点没关注御前。
她难得有点心虚。
邰谙窈朝张德恭望去,希望能得到点提示,张德恭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着头,半点不敢掺和进帝后之间的事情。
有人不忿地掐了掐她后颈处的柔软:
“文亲王前段时间请封世子,朕准了。”
邰谙窈依旧不解,然后呢?和她有什么关系?
掐住她软肉的手未松,声音从头顶传来:“恰逢选秀,文亲王有意给世子择选世子妃。”
听到这里,再联想时瑾初刚才的话,邰谙窈再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必在宫中待下去了,她眸子轻亮,灼灼地望向时瑾初。
时瑾初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轻啧了声。
瞧瞧,这变脸真快。
某人声音都轻软了些许,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也变得亲昵,她不解地问:
“但七位秀女呢,便是给文亲王世子赐婚,那剩余的人呢?”
时瑾初淡淡地回答:“京城恰逢年龄的青年才俊不止一人。”
软塌被人挪了个位置给他。
时瑾初一坐下,就落了香软满怀,时瑾初不由得细想,他在坤宁宫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待遇了?
好像从女子搬入坤宁宫后,就再没有过。
时瑾初忍不住地轻扯了下唇,他扣住某人,冷淡地笑:
“杳杳真是现实。”
邰谙窈装作没听见,她心情颇好,从她杏眸灼亮就可以看得出来,片刻,她或许是觉得不好,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臣妾今日还在考虑该给新妃们安排到哪个宫殿去,如今看来都是白费了。”
时瑾初不忍直视:
“你这演技越来越差了。”
明明刚入宫时,装可怜还是有一套的,如今做戏都如此浮于表面了。
时瑾初心底清楚原因。
她越来越松懈,自不如一开始谨慎。
不让后宫进人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心思?
许是从她生产时,她站在产房门口,忍着疼,煞白着一张脸,仍是要问他的那个问题时。
也或许是在他察觉到她的态度渐渐软化时。
她连腹中胎儿都要一争高下,岂能容忍得下其余人?
一旦见过她软化的模样,他终是接受不了她再变回往日虚情假意的模样。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时瑾初也只能改变做法。
他不可能将人推远,便只能给她一点点增加筹码。
时瑾初低眸看了眼女子,她眸眼轻弯,时瑾初其实也分辨不出她此时是否有做戏,但她过于喜形于表,于是时瑾初轻易分辨出她有七分真的高兴。
这已足够了。
但如此也值得她这般高兴?
时瑾初还是觉得她笨。
正如他曾说过,和皇嗣相比胜出一截不算什么。
同样的,一次不选秀,也不能代表什么。
她到底何时才能知道,只有他真的肯因她而将手中权利分出去时,她才真的不能被代替。
翌日,满宫都知道,这次选秀没有一个女子入宫的消息,有人惊喜,也有人不免失望。
邰谙窈也收到敬事房的卷宗,待翻开后,她视线忽然一顿。
卷宗上的一页纸上,记载这数个月的侍寝消息。
满篇的合颐宫和坤宁宫。
邰谙窈从不在意时瑾初在坤宁宫外的做法,她养胎时也很少关注其余人的侍寝情况,于是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时瑾初许久不曾穿过旁人侍寝一事。
邰谙窈仓促地将卷宗合上。
绥锦意外:“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