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听懂了,所以,她蓦然怔住。
今日暖阳停留得有些久,念念不舍地从二人身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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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生产得很顺利,太医替她诊脉时,也只让她坐满三十日的月子,魏嬷嬷依旧留在合颐宫,但被邰谙窈安排在了小皇子跟前。
邰谙窈生产时是三月,三皇子的洗三礼也在三月,而彼时,她恰好在月子中,不能出席。
她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即使如今后宫是敬修容和杜修容管理宫权,但最引人瞩目的也是合颐宫。
如今宫中没有皇后,敬修容也没
心思管后宫,洗三礼是杜修容一手筹备的,宴请的都是诰命和三品以上的朝臣。
邰谙窈本来是想要把小皇子嘱托给杜修容的,被时瑾初一句话打断:
“朕亲自来接。”
对此,邰谙窈没有意见。
即使她和杜修容有合谋,但论在宫中信任的程度,她自然是信时瑾初要高于杜修容的。
当日,合颐宫热闹得不行,时瑾初身姿颀长,懒散地倚靠在软塌上,惹得某人埋怨的眼神不断地往他身上落,他挑眉:
“朕又招惹你了?”
邰谙窈给小皇子穿得喜庆,闻言,不由得闷声嘟囔:“臣妾也想去。”
时瑾初压根没搭理她。
她自己的身子情况,她自己最是清楚。
论看重,时瑾初对小皇子自然是看重的,否则,一个洗三礼不会办得这么郑重其事,但他也分得清轻重,再是慎重,也不值得她拖着不曾痊愈的身体奔波。
邰谙窈瘪了瘪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时瑾初带走小皇子。
嬷嬷都跟着走了,合颐宫内仿佛一下子冷清下来,但邰谙窈没有闲下来,小松子在外探头探脑,邰谙窈直接让人进来。
小松子一进来,就低声道:
“娘娘,冷宫传来消息,废后一直闹着要见皇上。”
二皇子还在呢,废后即使在冷宫,宫中也会对她多有关注,不会是像待姚嫔等人一样的态度。
邰谙窈没接话,她很清楚,如果只是这件事,小松子没必要在今日特意报上来。
小松子有点犹豫,他呐呐道:“姚嫔殁了。”
邰谙窈脸色骤然一冷:
“早不死晚不死,偏挑在了今日,是要给谁添堵?!”
邰谙窈不信这么巧,她冷眼看向小松子:“是谁?”
小松子埋下头,他总觉得娘娘高位久了,威严越来越盛,尤其眉眼不经意间透出的矜贵,有时都让人不敢直视。
他说:“咱们的人说,见到今日给冷宫送膳的宫人前后去了废后和姚嫔的宫中。”
冷宫中也是有各个宫殿的,不会叫一群废妃都住在一起。
闻言,邰谙窈轻扯了下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废后在宫中留下的根基不是一日两日就能除去的,尤其是二皇子还在,怎么都会给这群人心底留下希望。
邰谙窈垂眸,许久,她平静道:
“压下消息,不许传出去,谁敢在今日给本宫和小皇子找不痛快,本宫就要谁的命。”
她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在场的没一个敢把她的话不当回事。
小松子忙忙点头应是。
等小松子退下后,邰谙窈轻呵了一声,讽刺道:“希望?”
绥锦低头看她:
“娘娘要做什么?”
如今废后刚入冷宫,二皇子陡然一下子失去生母,又失去了嫡子身份,宫内宫外都会不由自住地关注二皇子,邰谙窈当然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对二皇子动手。
这宫中还有一位太后呢。
她手伸得太长,就仿佛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她的野心难遏。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责的,一旦野望过盛,总不会有什么好的名声。
但不能对二皇子动手,不代表她没办法对付废后,邰谙窈垂眸,声音轻浅地吩咐:
“提醒一下杜修容,如今二皇子还没有去处呢。”
废后是没死,但她已经被废,依着规矩,三品才能抚养皇嗣。
她对二皇子没有兴趣,可不代表别人也没有。
到时候,她倒是要瞧瞧,废后还要怎么蹦跶!
邰谙窈心底清楚,时瑾初也会想要给二皇子找个去处,毕竟,还有敬修容在虎视眈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