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一脸震惊,她望向邰谙窈:
“你当真将她推下水了?”
邰谙窈闭着眼,她没回话,她还记得,她刚要转头,余光就瞥见丁才人朝她神来一只手的情景,到现在,她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若非秋鸣反应快,如今落水的人就是她了。
周贵嫔立即反驳:“是她要推仪修容,被发现了没有得逞而已!”
双方各执一词,皇后被吵得头疼,只好问向四周的人,其余妃嫔不敢沾惹上这件事,都纷纷摇头:
“嫔妾们只顾得玩闹,都没有看见。”
话是这么说,但丁才人是否真的要推仪修容尚不可知,仪修容推丁才人下水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皇后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她瞧了眼一身狼狈的丁才人,夏日裙装单薄,轻薄的一层布料贴在身上,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皇后皱紧了眉头:
“本宫不知真相如何,但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嫔,你再是气恼,也不该直接推她下水。”
这番衣裳不整,丢的是谁的颜面?
这番指责让邰谙窈如鲠在喉:“那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当时应该怎么做?”
她冷下脸,反问:
“任由她推臣妾入水么?”
皇后还未说话,身后传来一道透着冷意的声音:“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谋害上位,朕看她根本是在找死。”
有人从銮驾下来,皇后还未转身,就见仪修容红了眼,仪修容越过她,直接扑入某人怀中:“皇上!”
时瑾初稳稳地接住她,看都未看一眼狼狈的丁才人,只上下打量怀中人,垂眸问:
“有没有受伤?”
第91章
暖阳下,湖畔泛着涟漪,岸边哭声不断,男女身影交缠地印在地面上。
邰谙窈听见了时瑾初的问话,但她只是红着眼摇头,不肯说话,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纤细的指骨都在发白。
她眼泪啪嗒一声往下掉,红着眼眸一错不错地望着时瑾初,咽着哽咽:
“她推我!”
“要不是我看见了,及时喊了秋鸣,落水的就是我了!”
她抽噎着,肩膀被情绪冲击得轻微颤抖,什么敬称都给忘了。
时瑾初这时才望向丁才人,瞧见了丁才人的狼狈,有宫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找来披风给丁才人遮掩住。
时瑾初寒了脸。
女子家的名誉最是重要。
尤其是他一直都知道邰谙窈的脸皮薄,如果今日是她落得丁才人的下场?
时瑾初没再去想,但在场的众人都看得出他眸底的冷意。
怀中人还没有完,她仰起脸望向他,脸上落着泪痕:“皇后说我不该推她,您也觉得我做错了么?”
这个时候被提起,皇后也不由得抬头朝这边看来,她握住手帕等着时瑾初的答案。
时瑾初搂着女子,根本没有犹豫:
“你没错。”
皇后骤然握紧了手帕。
皇上这话和直言是她错了,有什么区别?
四周妃嫔见皇后娘娘脸色淡了下来,面面相觑,但也没对皇上的答案感到意外。
一个丁才人,怎么和仪修容相提并论?
丁才人的哭声也被这三个字砸得戛然而止,她蓦然愣住,下一刻,眼泪就汹涌地掉了出来,她哭着喊:“嫔妾没有啊!”
“皇上明鉴!嫔妾根本没有去推仪修容啊!”
秋鸣憋了许久,之前顾忌着皇后没敢说,这个时候终于敢说出来:
“你没有推?难道是我们娘娘冤枉了你么?”
她看似是唾骂反驳丁才人,但条理清晰,让外人立时了解前因后果:
“今日游湖是咱们娘娘和周贵嫔的事,是你主动要求凑过来,我家娘娘和你根本不相熟,娘娘折腾这么一出,闹得人声鼎沸,难道就是为了冤枉你?丁才人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秋鸣的话再是难听,但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
丁才人在宫中名不经传的,要不是今日主动凑上来,仪修容也许连她这个人都记不住。
今日一事,稍有不注意,仪修容就会背上一个凶残的名声,一个丁才人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
也因此,在邰谙窈说丁才人要推她时,根本没人反驳,毕竟,她们也想不出其他的仪修容针对丁才人的原因。
丁才人还在哭着自己冤枉,众人已经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