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臣、妾、请、皇、上、安。”

平日中轻飘飘的礼数此时仿佛有千钧重,压得冯妃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怪不得皇上,一腔怒意和悲愤只能冲着其余人发泄。

良妃!仪嫔!邰家这两姐妹当真碍眼!

时瑾初坐在高位,他寡淡地看向下方心有不甘的冯妃,做错事的人是她,但她好像从来不会反省自己。

当初她害良妃小产,顾及她腹中皇嗣,时瑾初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而另外补偿良妃,他刻意不去看她,想将她从风波中摘出来,偏她轻狂得意,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她有孕在身。

后来她选择闭宫不出,时瑾初当她是终于聪明了一回,不论是太医院还是中省殿,他都给她行了方便。

朝阳宫部署严密,只要她安安分分,平安待产根本不难。

结果呢?

一条手串,让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那时她恨良妃害她,全然不记得她做过什么。

现在也是如此,同样的事情让她做一次,她就觉得屈辱难堪,那么,她惩罚仪嫔时,是抱着什么心态?

分明是她挑起的事端,最终她总觉得是人亏欠了她。

时瑾初忽然觉得腻味,他懒得再看冯妃:

“宫中有礼仪嬷嬷,也有皇后在,仪嫔的规矩再差,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第33章

冯妃给仪嫔立规矩,最后自己落得狼狈没脸。

时瑾初没再罚什么,但他一番举动和言语足够叫冯妃下不来台,尤其他还撂下一句:“再有下次,德不配位,你也不必再坐在这个位置。”

他声音平淡,眸底情绪没有半点波澜,但他的言下之意让殿内众人屏住了呼吸,隐隐约约意识到,若非冯妃才是小产出来,此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冯妃更觉得如同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只是给低位立个规矩而已,何至于如此严重?

邰谙窈心神一跳,但很快,她平复情绪。

她心底清楚,时瑾初会说出这种话,主要原因根本不是在她,此前冯妃的种种行为早惹了他厌烦,她被罚跪一事不过是引火线,才让时瑾初给了冯妃这种警告。

冯妃失魂落魄地离开后,其余妃嫔也赶紧离开,不敢久留,再望向邰谙窈时,她们不由自主地生出忌惮,不敢再像邰谙窈才入宫时一般轻视。

日后不得高位又如何?她能叫皇上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数次替她出头做主,这就是别人力所不能及的能耐。

所有人都离开后,时瑾初转头看向立在帘子前不动弹的邰谙窈,他语气算不上好:

“不疼了?”

邰谙窈扯着手帕,迟疑地不敢说话。

时瑾初没好气地皱了下眉,快步过来,将她送回内殿,他对邰谙窈不爱惜身子的毛病向来看不惯:“身子是你自己的,折腾出毛病,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遂顿,他冷眼扫过殿内宫人:

“她胡闹,你们也不知道拦住?”

殿内宫人不敢说话,生怕触了他霉头,见状,时瑾初无语:“还不给你们主子上药?”

邰谙窈拉了拉他的衣袖,仰起脸,杏眸一错不错地看向他,时瑾初扫了她一眼,就听她声音绵软地问:

“皇上是生气,还是心疼嫔妾?”

她仿佛当真有点不解,脸上恰好浮现出疑惑。

时瑾初垂眸沉默一阵,然后,他掐了把她的下颌,仿佛要蹭掉一层皮,他说:“真是厚脸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好像又让答案变得不言而喻。

邰谙窈顺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手心轻蹭,将时瑾初的那点恼意蹭得一点不剩,他沉默下来,指腹在她脸颊摩挲,她忽然疼得倒抽了口气。

秋鸣正在给她上药,再是轻柔,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瑾初扫了眼她的伤势,心底涌上些许不舒服,他骂她:

“笨。”

邰谙窈郁闷:“好端端的,您骂嫔妾作甚。”

时瑾初点着她的额头:

“现在和朕能耐有什么用?她折腾你时,你怎么就那么听话?”

邰谙窈咬唇:“她是上位,她教嫔妾规矩,嫔妾怎么敢不听?”

时瑾初冷笑:

“朕还得夸你?”

邰谙窈受不住他的话,话里藏着刺一般,她仰起脸,杏眸都要红了:“是她罚嫔妾,您不怪她,一直说嫔妾做什么?”

“依您之言,您要嫔妾怎么做?和她争执么?”

“位份悬殊,人力也悬殊,嫔妾除了听话,还能怎么办?”

她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不断往回咽着哽咽,情绪都不肯外露,但那双杏眸还是蓄了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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