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人无奈地看着自家的小世子,自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他,何曾体会过这样的艰难啊。
他自幼看着陈寅长大,这孩子清醒,知道自己没希望袭爵,便从小掩去锋芒,做个彻头彻脑的纨绔子弟。
若非中了榜眼,怕是老侯爷至今都以为,自己这小儿子只会吃喝玩乐吧。
可那仕途,哪有那么好走?
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算计起来,比起那战场上的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有区别,将士杀的都是敌人
宇王在树上静静坐着:带回屋吧,天冷了,晚些曲大人该怪我们了。
陈寅是真的喝多了,他被带回了自己的屋子,竟是朦朦胧胧好似见到了曲兄。
湖城的事处理得不算快,手段却是雷厉风行。
不过半月,宇王就把毫无防备的那些阻断官道上书信往来的人都缉拿归案。
在那人的住处,发现了曲晋宁封封血泪奏书,全是求朝廷救百姓的。
顺藤摸瓜,这些年在堤坝上贪污,克扣赋税的官员,也全被抓了起来。
下至县令商贾,上到京城中的官员。
查到最后,竟是查到方淮身上去了。
顾景行皱眉看着宇王送来的文书,不由皱眉。
当初方淮的余党早就连根拔起,这些人还能欺上瞒下渗入朝野。
绝无可能是已死了一年有余的方淮所为。
退一万步讲,上头人都死完了,下头人哪来的胆子继续做欺君罔上之事?
沐将军查看了宇王送来的名单:皇上,臣有些猜忌,却无根据,皇上可要一听?
顾景行笑道:将军但说无妨,朕也正愁没有什么头绪呢。
沐将军拿起一支狼毫,似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名单,然后郑重圈起几个名字。
圈完后递给顾景行,顾景行扫了一眼,和自己的猜想其实差不多,这些人里每个环节上,都有那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皇上,这些人都曾和孟大人或多或少有交集,只是并非全然是明面上的。并非是学生或者门生。
沐将军记性真好。顾景行笑道,略带玩味地看着沐将军。
沐将军听及此处,连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顾景行倒不是真的怀疑沐家,将军府自祖上以来,世世代代都是忠君派。
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只是如此看来,沐家怀疑孟家绝非几日光景。
沐将军满门忠烈,顾景行亲自起身,扶起了已年过半载的老将军,这些人朕也查过,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沐将军和顾景行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皆看出了:壁虎断尾。
往后多盯着点吧。危害百姓之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