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端起画本,想将那个人的面孔画下,她相信只要她想得起来,那她一定有机会可以抓到这个凶手!
有时候她会想起程子昊。
但随即又被萤幕里的画面转移过去。
算了。
她没有时间在那里自怨自艾了。
何舒晴咬紧牙,直接将名字签在离婚协议书上,隔天便赶紧拿给宋力道要她转交。
她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她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放更多的精神。
至于那个,只说一句对她没感觉,便跟她分手的男人。
她不想再想了。
忙碌,让她暂时遗忘对那个男人的想念。
她之后一连画了许多天,一下班后就关进自己的公寓里,端着画板,盯着眼前兇杀那天的画面,一点一滴将记忆里的印象,勾勒出来。
终于,签约的前一天,她将那个白发男人的容貌,大致画了出来。
但那一瞬间,她却丢下了笔,吓得全身颤抖。
「池英杰?」
不经意的话,在她还来不及消化时,便脱口而出。
不可能。
否认的念头随之扬起,她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池英杰,但是为甚么面容的五官如此相像?
不管了。
反正有五官的容貌,依照她过往的经验,很快就可以找出这个人是谁了。到时候,她一定要亲手把这个人大卸八块!
但早上签约前,宋力道却回应令她纳闷的答覆,至今她仍很难消化。
「咦?失踪人口?」
「对啊!户口资料上没有这个人,我透过一些关係问了刑大那里的纪录,也没有这个人啊!」
宋力道将车停在她的公寓门口,充当她的司机。
「不过……」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何舒晴很不耐烦。
「快说啊!」
何舒晴坐在副驾驶座上,翻阅着晚点要签约的资料,反覆确认着。
要不是她昨晚为了那张图熬夜太晚,来不及先审阅文件,她早就把驾驶座的主导权,抢过来了。
没多久,宋力道支吾的话语里,她听见令她耳膜发痛的关键资料。
「又是宝心医院!」
她惊呼声很大,将宋力道原本维持速度的油门,吓得猛踩数下。
「喔,对对对。我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他在30年前曾经到宝心医院就诊过,似乎挺严重的,但听说后来这个病患就人间消失了。」
又是一个人间消失的人?
车子停在签约会场的大门口,何舒晴还呆呆坐在副驾驶座上,试图消化宋力道给的讯息。
内心杂乱的情绪,让她顿时忘了自己等等要和那个她思念多天的男人见面。
说是思念吗?
她这几天的心神,都在寻找「兇手」上,其实也没让自己多么想念那个男人。
喔。
她知道,她如果真的要矛起劲来想念他,那她的世界肯定会天崩地裂的。
不行。
她现在必须要让自己冷酷起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连现在,她也只是急着要赶快把这约签完,她得赶快进行下一步的追查,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男人消磨蹉跎了。
眼前记者会的喧哗,全然进不了她的耳里。
直到仪式终于结束后,司仪提醒着她要「握手行礼」,她才将视线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如果,那个白发男人才是杀害妈妈的兇手,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就没有任何嫌疑了。
既然兇手另有他人,为什么池傲总是有意无意地要她别再去追究当年的事?而池英杰又是那样斩钉截铁地说着,造成悲剧的人,比兇手还要可恶。
而且为什么当初的產权让渡书上,会有这男人的签名呢?
难不成,妈妈的死,跟那张產权让渡书有关?
天啊!
她顿时很讨厌这男人的签名。
不管是在產权让渡书上,如今的股份释出书上,还是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她都讨厌。
男人握着她的手温依旧,触感还是粗糙中带着温厚的力道,但她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想那些。
礼貌性地握完手后,她随即将手抽回,拉起自己的包包快速闪过那些记者的围绕,直接衝出会场。
就在她着急在场外踱步时,身后男人扬起了她熟悉的嗓音,沉稳的声线滚在喉咙的深处。
「回公司吗?」
男人似乎有些焦虑,又看似想要邀请她,手里不知紧握着甚么想靠近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