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苏念情绪不对。
和苏念相处的时间短，但是几次见面，沈励知道小姑娘情绪波动起伏挺大，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苏念突然又不高兴了。
沈励见她低着头，给她夹了其他菜，冷静的强调：“你放心，既然答应了林屿，他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彻底点燃了苏念拼命压下去的怒火。她猛的抬头，眼眶发红，恶狠狠的瞪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沈励的话顿住。
妹妹妹妹，她才没有哥哥，也不是他们的妹妹。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有毛病，怎么这么爱随便认妹妹？
苏念气急了，但是理智还在。
她紧紧抿着唇，狠狠的瞪了眼沈励后，又怂哒哒的低下头。
算了，她和沈励不熟，最多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反正，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丢过脸。
这些念头刚冒出来，苏念立即绷不住，什么都不想管，视线彻底模糊，眼泪夺眶而出。
沈励见苏念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哭了起来，他浑身紧绷，脸色愕然。
小姑娘正低着头，机械般的往嘴里塞饭，脸颊微鼓，一边无声的哭着，一边吃着饭。
眼泪汇聚到她下巴处，哒哒的往下掉。她眼眶通红，鼻尖也浮现出些许粉色。
这样子，看着十分可怜。
可怜得让沈励心生烦躁，手足无措，后背隐隐开始冒汗。
沈励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即使在谈判桌上，面对最棘手的商业对手，他都能从始至终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现在，他却被一个小姑娘的眼泪击得溃不成军，第一次体验了无措、慌张的情绪。
面对这种情况，沈励没有一丝一毫的经验。
看着苏念眼泪越掉越多，渐渐的从默默无声的掉眼泪，到偶尔抽泣两声，沈励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冒了汗。
沈励僵着脸，冷声说：“别哭了。”
他的话没用，小姑娘无动于衷。
沈励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压低了声音，不自在的轻声哄道：“怎么了？哭什么？”
苏念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满脸眼泪的看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沈励：“……”
沈励一直觉得，哭是最没用的行为。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出事的时候掉眼泪。
他一向看不起这种人。
可是现在。
沈励按了按眉心，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小姑娘，不能打不能骂，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他只能绷紧了身体，完全没有办法。
良久，沈励递了张纸巾过去。
苏念哭了会，心里似乎没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