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急忙安排着,吩咐车夫,吩咐随从,打点着一切。
一辆黑色的马车从完颜璟的王府缓缓开了出来,前前后后跟随着三四十人,有卫兵,有随从,有侍女。
那辆马车十分宽大,就算同时坐进去七八个人,也不会觉得太拥挤。
车厢是特别加厚过的,车厢里还放着暖暖的香炉,宋人进贡的香炭就这么毫不吝啬的在香炉里燃烧着。
车厢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虎皮制做的座椅就算在寒冷的冬天让人坐上去也不会再觉得冰冷。
王妃斜靠在座椅上,马车颠颠簸簸地朝皇宫走去,两名侍女半跪半坐在她的身前服侍她,吃着时鲜的水果,喝着热茶,用着点心。
这儿顺着州桥本来是宋时的御街,如今宋人的宫殿成了金人的宫殿,御街还是那条御街。
马车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那辆黑色的马车,在汴梁城生活了许多年的人都知道,那辆马车上独有的标记就标明着这辆马车是属于完颜璟的,里边坐着的人不是未来大金国的皇帝就是未来的皇后。
一片片零落的雪花,从天空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覆盖在黑色的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王妃掀起了马车的车帘,抬头向外望去,却被几片飘进车内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又有些生疼。
“王妃可要当心,刚刚开始下雪,还有不少小冰块呢。”侍女好心地提醒道。
王妃缓缓地放下车帘,懒洋洋地靠在坐椅上。
自从她嫁给完颜璟,完颜沐沐这个名字,就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恶梦。她知道完颜璟很喜欢这个姑娘,她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代替不了完颜沐沐在他心中的地位,她总觉得自己可以忍耐,可事实证明,很多事情不是光凭想像就能做得到的,甚至在他们夫妻同房的时候,完颜璟都会叫错了完颜沐沐的名字。这一切都让这位未来的金国皇后怒火中烧。
眼看离登基继位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皇宫里的事宜也足够让她忙碌,身为王妃她几乎每天都要在皇宫和王府之间往返,王妃自觉得自己已经为完颜璟付出了这么多,可是这个男人却丝毫不知道珍惜。可是,这一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必竟是在大金国,放眼天下,也没有哪个地方说,女人可以休了男人的,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未来大金国的皇帝,可以说,是这个天下间最有权力的人。
王妃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身体不由自主的重重撞击在靠背上,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王妃吃了一惊,紧紧地抓住车壁,拼命地伸出脑袋想看看究竟,可是刚刚掀开车帘,一阵狂风卷起雪花,拍打在自己的脸上,眼前一片迷乱,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凭着感觉,她很明白,拉车的马儿已经不受控制了,正在四处狂奔。这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所选用的马儿都是精良的骏马,应该说几乎不会出现马儿失控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王妃花容失色,惊慌不定的抓紧了车壁,车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拼命奔跑的马儿把路上的行人吓得东倒西歪,跑得慢得甚至还被马蹄从身上踏过,还被车轮从身上碾过。
驾车的车夫已经跟随了完颜璟很多年,是完颜璟十分信得过的老车夫,可是凭着他这么多年的驾车经验,如今也无法控制住四匹骏马。
王妃的耳边到处是侍女的惊呼声,车夫的怒吼声,马儿的嘶鸣声,路人的喧嚣声。
四匹发狂的马,拉着这辆黑漆漆的马车一路顺着御街,开始朝州桥狂奔。
今日负责在州桥巡逻的,是金国的一位年轻的将官名叫弘胤。
一大清早弘胤就带着自己的一队部下,在州桥附近来来回回的逛荡。可是天空忽然悄悄地飘起雪花来,落在他们的盔甲上,很快就把他们身上的钢铁盔甲打湿。
弘胤气愤愤地拍打身上的雪花,咒骂道:“这该死的天气,老子的盔甲还是新崭崭的,要是被雨水打湿了,那该多难受。”
身边的几个卫兵拍着弘胤的马屁,一拥而上,为这位将官拍打着身上的雪。
有个小兵儿讨好地说道:“大人,反正已经下雪了,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检查,不如,我们去找个小酒馆坐上一会儿,休息休息,也让兄弟们喝两杯暖暖身。”
弘胤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职责所在?你们是当兵的无所谓,我可大小是个将官呐,若是现在州桥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要砍脑袋的话,也是先砍了本官的脑袋,你们一个个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我没有说能喝酒的时候,谁也不能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