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已过,以进初夏,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没有进潼关,北京未有失守,也没有吴三桂痛哭三军具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各地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偌大平东县,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那忠烈祠中多了一排又一排的排位。
忠烈祠中每天哭声不断,哀嚎一片,偌大的县城内,多了许多寡居的妇人,还有失去儿子的老人。
刚刚来到家中,晴雯便是连续哭了几日,看着李华归来,她就是哭道“你可回来了,我和小姐好生担心你,你一去就是几个月,都说此次官军输定了,我和小姐”她说话间又哭了起来。
李华也是无奈,“怎么就官军输定了啊,都是市井胡乱传说而已,当不得真的。”他说话间,便是看着晴雯,有些无奈。
晴雯又是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李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来到了内堂,内中已然有一个巨大的地图,上面画着此番大明的全景,从北到南,从东到西。
而中苏琴则也是来到了地图旁,那地图旁竟然被缝上了两个粉色的花朵,李华摸了摸脑袋“晴雯,我这可是齐鲁的名匠,找寻徐霞客后人绘制的地图啊,你这是什么?”他指了指地图边上的粉色花朵。
“这样的地图看着太冷清的,我就缝纫了花朵嘛”晴雯不觉得自己有错,便是看着其他方向。
“你~”李华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罚她不许吃晚饭”苏琴笑着说道,几人说着都是笑了起来。
“好了,”李华也是无奈的看着晴雯,苏琴则是看了看旁边一个账本,道“我看了看那,我们缺了不少钱呢!”
李华点点头,深表无奈,虽然有了不少肥皂之类的奢侈品,可这般售卖,对于这般损耗的西军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说话之间,李华看着山东南部,这里有数不清的煤矿,大概有几府之地,还有运河一线。
“走,去这里”李华指了指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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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不大的官道上来了一群人,几人骑着马,带着毡帽裹着头巾,身上包裹的非常严实,几人都是家丁打扮,为首那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头戴纶巾,却好像是一个书生模样。
附近几人道“公子,此番跟你来着作甚,这地方是青州府地界,十分危险,若是被明军发现了,不得了啊”他本想喊将军,改成了公子。
“不来看看,怎知这西军是何模样”张定国笑道,看了眼远方,他一身青年秀才打扮,根本无人会把他和那魔头联系在一起。
看着几个人手下担心的模样,他笑了笑“放心吧,就是义父看到了我,也认不出我是谁来,更不要说那什么明军了”他这秀才装扮的张定国十分自豪,他这装扮一下,遮盖了脸上长年军旅生涯的沟壑,看起来像是一个粉面秀才,连走路举止之间都是那种文人气质,全然没有了长年军旅的那种压迫感和杀气。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美人呢”几人说话间就是叹口气,将军真是太胡闹了,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张定国这有一打扮,变化还真是大。
张定国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人像是围绕着富家公子身边的家丁护卫一般,让张定国看起来气派非常。
“唉,那还能怎么样,一定非常贫困吧”旁边几人说道,那支持战争的地方那一定非常困苦的了。
张定国却是摇摇头,几人往前走去,再往前去,张定国便是想着这里一定非常贫瘠,一众人往前走去。
没有想象中的贫瘠,远远望去,却是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村落,早晨农村的农田上有着一层白色的薄雾,远远看去,是一个个低矮的村庄,可以看到那一个个用泥巴和草盖得房子。
这泥土房子中间还能看到一个个青砖瓦房,却是不像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这种景象,一路的萧条,却是让张定国差异了,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还是万历年间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家乡也是这般的村落,村里百姓耕种的景象。
“莫非是走错地方了?”旁边人说道,按理说,这般地方,支持战争,没道理还是这般富裕啊,他们大西军所在,凡是支持了他们义军的村落,都是非常的贫穷。
张定国却是来了兴趣,他往前面走去,前面是一条小河,河水在一望无际的农田之中,连贯着农田,河水哗啦啦流淌,河流中可以看着一个个鲤鱼从河水中流过,两边各种草木丛生,十分美丽的景色。
河水中水草还有鱼儿游过,可以看到水中的鹅卵石,旁边几个小孩在水中玩耍,卷起裤脚在哪捉起鱼儿来。
张定国却是看的有些愣神,半晌,走在桥上,才是看着桥上竟还有人在修补。他想象中,支持这般重甲军队的地方,那肯定被掏空了,百姓应该是困苦无比才是,每天忙于种地,竟还有人主动修补道路,莫不是那种道德觉悟极高之人。
“几位,没事干什么呢,修桥?”旁边几人也奇怪了,大明现在他们只能看到拆桥的,从没有见到修桥的。
“哈哈,这活可还要抢啊,这修桥的活,抢下来,一天我们可以赚一百文呢”几人说着,便是脸上带着喜意。
“还要这种好事?”张定国差异了?莫不是疯了么。没事让百姓修桥给钱?这桥不修,也能将就着用,他们竟然主动让他们做这种活计,还一人一天给一百文。
张定国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缘由,“这般每天撒钱,他们是怎么支持这般大军的”他看了看远处的居民,莫非这西军有凭空造钱的本事不成。
“我也奇怪,他们每人都是铁甲,而且粮草充足,听说这西军就一个县城大的地方,支持一万五千大军,这里百姓按理说都应该是节衣缩食才是,可看着那边村落,比起我们大西军,他们的村落房子都更好,砖房都很多,我们那里,村子里只有最大的地主家才有这般砖房啊。”旁边几人也是奇怪。“特别还是主动撒钱,那修桥的活多么容易,一天就给一百文,这些人,莫不是偷有造假币手艺不成?”
“不,不,就算有如此手艺,可一地物资是有限的”张定国说道,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个疑问,他大西军有一村落,每户养猪两只,村落上百户,按照猪的数量来说,村里每天杀猪一头,每户一年将近八十天都可吃到猪肉,加上村中还有养羊,养鸡,结果却是一年只吃肉几回,到最后几年,养猪之人减少,便是百姓无钱买肉,只能卖给屠户,屠户猪肉难以卖出,所需猪肉也很少。
如此撒钱,很有道理啊,张定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