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一拨的马队冲锋,冲击着坚如磐石一般的长枪兵军阵,马队冲锋,血肉横飞之间,第一排的士兵已然成了死兵,正常的人都会有恐惧,在骑兵冲锋下第一排士兵必死无疑,这般来回冲锋,流贼这么密集的来回冲锋,看着第一排士兵连续死去,都会产生恐惧,这种阵线都会动摇。
可面前的明军似乎已然没有了名为恐惧的东西,他们前仆后继,好像机器一般维持着严整无比的军阵,哪怕上前一步,明知是死也继续往前。
第一排,一个已然肚子中被马刀砍伤的军士,半跪在地,支持着自己的长枪,抵在身后的土地上,后面的长枪架在他的脖子上。
后面的士兵看着他受伤,心中不忍,这还是家中独子,他便是想让自己代他去战死,道“兄弟,你已经受伤了,去后面吧”他推了前面军士一把。
那人却是突然倒在地上,已然死去了多时,靠着最后一丝力量,维持着举枪的动作。
“兄弟”后面的长枪手流出热泪,便是要走到前面。
却是被一双手拉住,是小校,他看了一眼这人,道“你把枪架在我的肩膀上”他这般说道。
便是拿起地上的长枪,半跪在地,维持着举枪的动作,后面的士兵把枪架在他的肩膀上。
流贼看着面前的官军,那还严整的长枪兵军阵,都是有些退却了“明军何以如此!”他们不知道冲了多少次,起码冲了四十多次,可面前的明军长枪兵军阵,没有丝毫的动摇起伏。
后面的流贼马队可以看着,受伤还依旧举起长枪的明军,心中不免生出一种寒意。心中惊惧。
马队突然停了下来。
后面的李自成他站在高台上,从一开始的冲锋他便是在这看着,看着那马队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冲击着长枪兵军阵,他看着明军长枪兵的那种顽强,让他不免想起了那次他兵败商洛山那回,他的兄弟对他的不离不弃,在他落魄时候还愿意誓死追随与他。“明军何以如此,何以如此!”
“闯王,不能再打了,那都是我们马队的老兄弟啊,那些明军根本就是一群亡命徒,我们的老兄弟这么跟他们拼,不值得啊”那刘宗敏也是胆寒了,那明军的作风,让他第一回知道,长枪兵的军阵可以坚强到这般地步,这种地步,他觉得,对面的明军会坚持到最后一人,可他的马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换步营上去”李自成看了一眼前面的战场。却是看着张定国等人,都是神情凝重。
“我闯军吊民伐罪,对面明军何以如此啊!”李岩说话间,深深叹了口气。
张定国却是盯着战场,他似乎明白了,对面的明军始终让他兵败,他们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义军身上没有的东西。“此明军,西军,日后必为义军大患!”
“今日闯军无论如何牺牲,也要把他们留在关中”李自成说道“若能招降,则以步营待之,如遇明军伤者,无论降否,以缉捕为主”
军阵之中,黄德功已然哭了出来,他看着那边的长枪兵军阵,让他心中汗颜,感动“兄弟们,看到了么,那是保护我们侧翼的兄弟啊。”
那流贼连绵不绝的攻击,能被抵挡住,像是一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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