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为什么会一丝不挂地待在客厅内,周乐言也不是真的傻得看不出来,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已驾轻就熟。只不过,他分毫都没有想要认识沉江城男伴的意思,所以也不愿意搭话。
客厅里那个自称阿韶的少年忽然扬声道:「江城……那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周乐言心中一震,抬头一看,沉江城正踏进客厅,身上披着??一件浴袍,想来是刚刚去洗了澡,连发梢都还在滴水。少年这么一问,沉江城也只是冷淡地否认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那又是谁?」
「什么都不是。」
他答得那样简单俐落,毫无犹豫;周乐言心底仿佛被狠狠扎了一针似的,感到一阵难忍的刺痛。
阿韶颇有兴趣地望着周乐言,笑了一下,「那我可以跟他说话吗?」
「随便。」沉江城答得漠然,「他是直的,你要是不怕被他骂变态,就去吧。」
眼看他们两人全然无视他,自顾自地说话,周乐言心中浮现一股莫名其妙的恼火情绪,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发现沉江城说得没错。他确实是直的,也骂过沉江城变态,沉江城的回答其实合情合理。这么一想,他的气势就又弱了下来。
「喂,你叫什么?」阿韶好奇地望着他。
「周乐言。」他压抑着不快答道。
阿韶还光着身体,甚至也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拍了拍一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周乐言瞧见对方两腿间的器官,心中浮现出一种熟悉的牴触与厌恶,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却当真坐下了。
他悄悄往沉江城那里瞥去一眼,岂料沉江城却完全没有留意他的举止似的,对于他坐下的举动也不置可否,径自走向厨房,拿了一盒草莓一一去蒂,放入水中清洗,似乎正在准备宵夜。
阿韶也瞧着厨房里的沉江城,半晌后,忽然笑了起来,「他不高兴了。」
周乐言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引回注意力,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阿韶轻快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又问道:「我以前没看过你,你是江城的朋友吗?」
「不是。」周乐言想了想,有些不情愿地答道:「算是……房客吧。」
真要定义的话,也只能这么说了。他想,现在这个样子,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沉江城甚至是因为周令声才愿意暂时收留他的,这样连朋友都说不上,朋友也不是这样的。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因为他说出了沉江城的秘密,沉江城被迫出柜,时至今日,沉江城没有一见面就揍他已经是很好了。当然,沉江城不可能不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