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一想到那人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与意图,每一想起来都觉着羞臊。
“三皇子走之前吩咐了的,等皇子妃醒来定要监督着把这药给喝下去,”青梨将药碗端到梳妆台上,一并扶着自家小姐坐下,“方才差点就忘了这回事,若不是小姐睡了这久,这药早该下肚了。”
“他安的什么心。”尘暮轻声嘟囔了句,瞟了眼热气腾腾呈黑褐色的药汤,暗道此药定是奇苦无比。
光看那色泽她就想推了它,且又是他的意思,有了前例,她对这药更是没什么好感。左不能事事都由着他,让她调理好了身子任他宰割的不成?
“定是三皇子特意为皇子妃挑的补身子的药呐,”青梨笑得眉眼弯弯,又道,“这不寻思着皇子妃甚是怕苦,又吩咐奴婢在药中添了蜜饯溶进去,虽闻着还是苦的,喝起来应是不会那般难挨。皇子妃可不要浪费了三皇子的一番心意,趁热喝了才能发挥药效。”
三皇子与小姐大婚第二日卯时未至的时候,容四竟一早便等在了她的小院里,见了她说是来捎三皇子的话,只让她一人进听春殿收拾收拾,她当时懵懵然听了就怔在了原地。及至去了听春殿战战兢兢地绕开殿外围了好几圈的冷面侍卫进到殿中,才发现殿中并未有二人身影,怔忪之际见着喜榻边下或散或挂的喜服里衣与自家小姐的绣鞋,才回过味来悟到三皇子的意思。小姐定是被三皇子带去了丞阳殿,外头那些侍卫只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只她不解的是,三皇子为何要将小姐偷着带去丞阳殿?若是一开始便将喜房布置在丞阳殿里,倒也不会坏了规矩的。
她忖着心思收拾的时候自然是瞧见了榻下分布不均的落红以及点点结了块的白沫,只觉面上赧然红热,心中不由为小姐高兴。三皇子日后如何她不敢保证,只前段时间不论是在北齐还是将小姐接来西澜以后,待小姐都是极好的,而小姐的心思旁人看不真切,她这日日跟在小姐身旁的婢子可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如今二人这般恩爱,她看在眼里,心中也甚宽慰。
至于三皇子吩咐熬的药,十之八-九就是给小姐补身子用的。
“你还是按以往的叫小姐罢,这皇子妃我听了别扭的紧。”尘暮应了身侧欢欣的小婢子一声,捧起案上的药汤,屏着气喝下。
青梨这一忽儿小姐一忽儿皇子妃的,她听着太不习惯,且那皇子妃虽是个响亮亮的衔头,到底将她叫老了。这副身子尚才一十六的年纪,放到现代还是未成年,与他一起已是破例,这头衔还是能不要听得就不听的好。
“皇子妃说的什么话,这宫中的规矩可是不能坏。”青梨接过自家小姐喝剩余下残渣的药碗,放到身后耳房外的桌案上,揶揄道,“如何,这药是不苦的罢?”
西澜不比北齐,出了事有偌大的相府庇佑,且又是身在宫中,还有个时时刻刻找茬的孙月茹,加上小姐从未见过面的戚皇后,理应谨言慎行。那戚皇后说来真也奇怪,小姐来了宫中这么久,竟是一面未见到。不过这宫中的女子又有几个善茬,何况又是一国之母,心眼比起别人来那也是不成多让的,万一要让戚皇后见到小姐同她无规无矩玩闹的场面,岂不是陷小姐于危难之中。
“他倒是事事细心。”尘暮嗯了声,由着青梨将头发挽好。
青梨说的倒是实情,这西澜皇宫她看着平和,却也不知真正的面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梨要乐意,便就随她叫罢。只不过那蛮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青梨去将这药渣倒了顺便再吩咐厨子做些补气血的膳食来。”
“嗯。”
尘暮望着铜镜中似比平素添了几分娇媚的女子容颜,却无暇欣赏自己这娇色,脑中尽是蛮凉此来西澜的目的。垂眸扫了眼已穿戴整齐的着装,顾不上吃早膳便起身离了座向外间走去。
她这心中的担忧一刻未曾停过,若是不弄个明白,她这日子过得实难心安。朝阳这会儿不若是在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