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玉虚的小道长果不其然就上套了,举起两只手摆了摆,宽慰陶知爻道:“玄玉师叔只是脾气不太好,但他没有恶意的,平日里大家都挺怕他,但也知道他是为了道观好,为了我们好,所以私底下对他还是很敬服的。”
“刀子嘴豆腐心吗……不过我还挺好奇的,感觉玄玉道长和玄清道长观念相左吧,你刚刚也这么说。”陶知爻一脸纯真且好奇的表情问道,“那你们这一辈,私底下比较支持谁呀?”
玉虚想了想,支支吾吾了半天。
陶知爻便道:“我只是浅浅八卦一下,不会往外传的,你放心!”
“那个,你别往外说。”闻言,玉虚藏着掖着的态度也不那么明显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其实我自己倒是不太关心,但听我师弟们说,大家私底下都会比较支持玄清师叔,毕竟大家虽然都是出家人,但也希望香火能旺盛些。”
陶知爻和他会心一笑,“和我猜的差不多。”
玉泉院虽然是全真教的圣地,但在五岳之中的香火并不算非常非常鼎盛,而且门下弟子众多,吃饭的嘴也就多了,虽说全真教讲究清心寡欲,禁欲修行,但大家都是活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免俗的呢。
“我是遗孤么,所以拜入师门比较早,在我印象里,十几年前的玉泉院过的真的很艰难,那个时候,我和玉诚吃饭时能分到个玉米馍馍都能高兴一天。”玉虚说着,似乎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脸上的笑也带上了几分孩子气。
“大概是几年前吧,玄清师叔在替人做法事的时候,好像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什么贵人,后来就是旅游局发现了我们玉泉院具有景点开发的潜力,慢慢的也就宣传起来了,来的游客越来越多,大家的生活便也越来越好了。”
陶知爻表示了解了,思索了一下,道:“按照玄玉的性格,我感觉他应该是主张苦修派的吧?”
玉虚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在玉泉院避世修炼,陶知爻感觉他的性格要比同龄人更加单纯些,也更活泼些。
“玄玉师叔一直都是苦修的,吃用都相当节俭,师父平日也会让我们多向玄玉师叔学习,不过即使做不到,也不会因此而受罚或者被批评。”
“不过玄玉师叔对玄清师叔的做法一直都颇有微词,他觉得玉泉院当一座避世而居的宫观就是最好的,用不着什么拍纪录片、打广告、评优秀文化机构之类的宣传手段,但这些事情一向都由玄清师叔负责,师父又是默认的,大家似乎也高兴,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玉泉院的最深处,陶知爻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片区域应该是道士们的宿舍,走廊的杆子上晾着雪白的内褂和靛蓝的外袍,因为最近没什么香火,道士们都并不忙碌,现在也不是需要洒扫大殿和念经的时间,所以基本上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不少人注意到了新来的两幅生面孔,远远地好奇张望着。
玄元的房间并不和其他道士们在一起,而是要穿过一片竹林,沿着石板路到尽头的一间小屋,虽然偏僻但也清净,倒恰好适合作为他养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