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不然……怎么回去?”
“你既非军中之人,我自不会拿军法处置你,可若你就这么走回营地,让守营的将士们见了,岂不笑我枉下军令?”
君初瑶一听觉得有理,可她方才出来时用了幻术,眼下容烨在,这幻术不能使,该怎么样才能不被人发现?
正盘算着,容烨突然上前一把抓过她的胳膊,然后转身一掠,拽着她从峭壁上跳了下去。她惊叫一声,生死须臾之间突然想到,难不成送魂山的传说是真的?
还未待她有时间冒出第二个想法,双脚便落到了实地上,她被吓得愣住,半晌才缓过劲来,低头看看脚下的泥地,又抬头望望山顶。
容烨盯着她面上神色变幻,不紧不慢解释道:“从这走便不会被发现了,方才是我忘了打招呼,令君姑娘受惊。”
她干咽下一口口水,强忍住心中怒火。要不是对方是世子,要不是自己夜闯王宫在先违背军令在后心虚得很,她定要将眼前的人骂个狗血淋头不可。有这么捉弄人的吗?
她耐着性子咬牙切齿道:“世子客气了,接下来如何走,还请告之于我。”
于是接下来,容烨对于穿梭在山壁间似是很惬意很享受,可对于被他一路拖着飞回营地的君初瑶而言,却是很惊心动魄很想杀人放火……
这夜也便这么过去了。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离开送魂山。下山的路不甚好走,容烨一路扶着容泠行在军队的中后方。坡坡复坡坡,下坡何其多,君初瑶跟在两人后边,也走得有些艰难。正专心于脚下,忽觉衣袖被什么东西扯了扯,她侧头一看,正是昨夜送魂台上那只雏鸟。
不想这鸟隐去身上的白光,竟也是通体雪色,可惜就是肥了些,不然倒是个美“鸟”胚子。她一笑:“你怎么来了?”
它立马跳到君初瑶肩头,没了方才扯袖子时的可怜兮兮,头一撇一副不屑的模样。它一只刚出生的雏鸟,飞都飞不利索,被人狠心抛下送到那么高的树上,摸爬滚打了一夜才寻来容易吗?
容烨闻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君初瑶肩头的鸟道:“这是雪鹞,认主人的。”
她恍然,侧头对鸟道:“敢情是认了我做娘亲?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呢,打仗很苦的,看你那么肥一定很能吃,饿着你了可别怪娘亲。”
容烨听她在后边絮絮叨叨,忍不住笑:“这鸟珍稀得很,你别养坏了它。”
不想这鸟一听,立马从君初瑶的肩头蹿到了容烨的肩头,然后扭头以一副找到了识货人的姿态瞧着君初瑶。
她有些愤懑,问容烨:“不是说它认主人吗?怎么还朝三暮四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容泠见了回头对君初瑶解释:“初瑶姐姐,我们人都是有娘亲和爹爹的,这鸟也是呀。”
她被这话一惊,脚下一空向前栽去。幸而容烨反应过人,回身一把扶住,将她放到了平地上,想了想道:“君姑娘的身手真是令人深感奇异。”
她刚站稳,也没懂这话什么意思,愣愣道:“哪里奇异?”
他扶着容泠继续往前走,不回头也不带表情地说:“时好时坏,忽高忽低。”
“……”
这天午后,两军顺利在岐龙口会合。而后又行了几日,到了黎关道,来了一行人接走了容泠。君初瑶猜测这约莫就是出征前容烨口中的“三王叔”了。容烨也曾询问过君初瑶是否要与容泠同去,她自然是回绝了,毕竟她此行的目的与容泠不同,不到大漠便失去了这一路吃苦的意义。
二月初七,大军入祁国境内,从几位主帅副将到小兵都好像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沉默中。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触目惊心了,纵使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征战多了见得多了的人,面对此时此刻的祁国边城也不禁肃然。
整座城几乎空了,沉沉的都是死气,里头的人不论官兵还是平民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只剩下些走不动的老人孩子。战火已经熄了,可城里依旧残留着硝烟的味道,越往里走,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气便越浓,满地皆是尸体,准确地说,是残缺不齐的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