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司故渊那番行为就变了味,不再是单纯的戏弄,也不可能是出于怜悯。
医尘雪这人,把什么都看得可有可无,这是幼时便养出来的性子。
五年前的司故渊知道他这性子,所以才会刻意引着他说话,现在也是一样。但五年前的医尘雪会被牵引着说出心里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现在却不能。
因为这五年有太多事了,一下子是填不满的。
他所有的“我想”,不能让司故渊一个人去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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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下去,司故渊眸光微动,看向了医尘雪的脸。
他默了会儿,伸手在医尘雪的眼尾处抹了一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抹掉似的。
医尘雪愣怔地抬眼,听见温沉的声音落在耳畔的风里:“医尘雪,别有顾虑。”
腰际环上来一只手,下一刻,脚下一空,二人就已落到了地面。
人群里流苏眉眼耷拉得比谁都厉害,神情慌张地四下找寻着什么,远远瞧见了医尘雪,眼睛便一下亮起来,忙不迭跑过来。
“雪哥哥,伤?”
是要问他受伤没有。医尘雪摇了下头:“我没事。”
语气轻柔,不乏有安慰的意味。
司故渊已经收回手,听见这话,眸光往流苏这里扫了一眼。
流苏又将医尘雪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伤口后才放下心来,站到了医尘雪身后去。
这一回,他难得的没有同司故渊较劲。
迎面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方才同他们说话的玄鹤,另一个有些眼生,但那张脸与裴塬有几分相像,看年纪,应该是裴塬的长子,裴清晏。
有那么一瞬间,医尘雪眯了下眸子,视线在裴清晏身上多停留了好一会儿。
落了裴清晏一步的玄鹤在此刻抬手,食指碰了下唇。
是了,裴家弟子都说这位玄鹤先生卜术修得精,又在裴家做了许久的客卿,怎么会窥不见裴清晏的命格。
司故渊自然也看见了玄鹤那个动作,只一瞬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即刻拉了下医尘雪。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怕他身上的天谴印加重。
医尘雪有些无奈,他都没这么在意自己。
但想到司故渊替他受的那一半天谴,医尘雪就又小声应了一句:“知道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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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裴家的现任家主,性子同他爹倒是很像,文质彬彬的谦和模样,站定时朝他们拱手作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