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舒了口气,却在下一刹浑身都僵住了。
他垂在外面的右手被人轻轻捻住了指尖,继而手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他一瞬间就猜到了那是什么,却不敢置信。
既然他能在记忆中感受到这一幕,那么当时的江淮瑾也是清醒的,只不过选择了没有睁眼。而他自己则不能解读纪槐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一时兴起、宣誓忠诚或者是任何别的。他的心已经被坚韧的壁障环绕了很久,又掉到世上随处可见的尘土里滚了那么多回,所以不能……他只是觉得,那好像是一朵柔软的花正贴着他的手背盛开一样。
他想:可是这个江淮瑾与我不同……如果他看上去是他所表露的那样少忧少虑的话,他为什么不睁眼呢?
江淮瑾在纪槐走离后一段时间,才像刚刚睡醒那样睁开了双眼。他若无其事地伸了伸睡麻的手臂,看看胸口:“纪槐你过来,谁让你给我把这个戴上的?”
“金盏花勋章,今天刚发下来的,让你先试试款式。”纪槐袖子挽起,端着两杯茶水朝他走来坐下。
“这勋章的边缘太锋利了,一划一条人命,才被我忍痛塞进玻璃柜。”江淮瑾习惯性地接过纪槐手中的茶,“拒绝谋杀谢谢。”
“我没注意到。”纪槐微笑道,双手绕到他脖颈后面,“那让我再替你解下来吧。”
江淮瑾僵着脖子让纪槐摘下那个勋章。
纪槐从玻璃柜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你说要送我礼物?在这里面?”
江淮瑾回过神来:“啊对,你打开看看。”
纪槐一摸里面的东西:“你要把你的私人笔记本送我?”
“想得挺多。”江淮瑾笑了一声,“东西在笔记本里面。”
“笔记本太贵是吗?”纪槐随口道。
“存储大,运算快,送给你的话还要掂量掂量。”
“我可以替你一直打工,直到工资抵上。”纪槐不置可否地哂道,坐在一边打开那个薄薄的小本。“有密码,‘everythingstarts,everythingends.”——锁屏上这句什么意思?”
“是提示啊。”江淮瑾笑道。“流动密码,你输今天的日期进去。输简写。”
“805n16?”
“嗯。然后打开桌面有你名字的那个文件夹,拷一份过去。”
纪槐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看着显示屏里的内容:“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的?”
“‘补办’有时候是个好借口……而且我有个政府工作的朋友。”
“但这个履历,还有……”纪槐皱了皱眉头,“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江淮瑾走到他附近,看向显示屏里;纪槐似乎已经将文件夹的内容全部浏览过一遍了,现在停在所有页面上的是一张公民身份证的扫描件,姓名那栏写的是“纪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