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傻傻的。”苏尧尧看他笑,“其实是你自己找的事。他飞鸿宗内斗,你往里面插什么手?落到现在,你扰他们精心布局,岳坤岳盛必会看你不顺,梁弘毅那没良心的也不领情,伤着了罪还得你自己受。”
“恕我直言,你在那台子上,就该袖手旁观,管他梁弘毅如何呢?”
他笑得很好看,衬在那张干净漂亮的面庞上,甚至有几分不经世事的天真。偏生这样的话语说出口,着实不逊。
荀锦尧本是借此事与见识不足的师弟传授一些人情世故上的经验,这下子却反过来被他说教一通……许是年少轻狂,这小师弟的心思,当真叫人难以捉摸。
荀锦尧笑了一下,也未见不悦,捏回滚走的那颗葡萄,在软巾里擦了擦,又递给了苏尧尧。
“……”苏尧尧抿着嘴唇斜他一眼,心情复杂接过去。
荀锦尧两手交叠垫在下颌处,看苏尧尧嚼着葡萄还瞪自己,一副不很乐意的模样,不由弯起眼睛又笑,温声道:“你是偏向于我,才给出这般的说法。但有些事情,你这个年纪可能还不懂。”
这回苏尧尧的白眼要翻去天上了,拿腔拿调地寒碜:“那是自然,小苏才几斤几两,初出茅庐的小愣子罢了,哪里能与师兄相较?师兄懂,师兄最懂了。”
荀锦尧:“……”
这小子哪里是真心夸人?损他是个大愣子还差不多。
他心知肚明,又揪了颗葡萄下来,却没好好递过去,反是扔苏尧尧的。
结果苏尧尧一接接了个准儿,还冲他挑衅似的一努唇,伸手示意:“喏。”
荀锦尧装没看见,找了把小剪刀,剪着葡萄空下的梗:“这般说吧,演武台一战,于我们清风宗的外人而言,仅是梁弘毅一次失败而已,受些伤害,丢些面子,其余的便没什么。可于他这个飞鸿宗大弟子而言,今日他被岳坤阴谋算计,又无人能为他作证,他的失败在飞鸿宗人眼里、还有岳坤与岳盛的口中,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他这人吧,脾气不行,本质却不坏,又是难得少见的磊落之人,若因小人设计陷害就落得个失足不振的结果,又何尝不可怜?我二人同为宗门大弟子,有些事情我多少能与他共情,能帮一把,我便帮他一把吧。”
苏尧尧虚情假意道:“哎呀,师兄,你人怪好的呢。”
“……”荀锦尧道,“你非要与师兄作对是吧?”
“师兄说的哪里话?”苏尧尧微笑道,“不幸与某人相像惹得师兄注意,小苏在清风宗已很是难熬,若再不长眼色有意得罪师兄,可不就叫自讨苦吃吗?”
“……我再说一遍,与那人无关。”
“那就太好啦。”苏尧尧将椅子坐得翘起一头,离他更近了些,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瞧他,“小苏是不乖的师弟,喜欢偷懒,又总会无意间与师兄作对,师兄真不会讨厌我吧?”
荀锦尧看他一眼,又剪回了葡萄梗:“我若有那般小气,你早就进不来这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