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英国倾向于逐年减少付给她的款项。
“克莱夫游说去了,”她接下去说,“秋天将举行补缺选举。他终于说服了大家,让他们支持他去做候选人。”她有一套贵族的本领,能够预感到对方的批判。“说正经的,倘若他当选了,对穷人而言,是一桩极好的事。他是他们的最真实的朋友,要是他们知道该有多好。”
莫瑞斯点了点头,他乐意谈谈社会问题。“得训练训练那些人。”他说。
“是啊,他们需要一位领导者。”一个柔和然而高雅的嗓音说,“他们得受苦,直到找到一位领导者。”安妮把新任的教区长博雷尼乌斯先生介绍给他,他是她本人请来的。不论任命谁,克莱夫都无所谓,只要他人品好,献身于本村的事务就行。这两个条件博雷尼乌斯先生都具备。他属于高教会派(译注:高教会派注重圣职的权威、圣餐以及仪式,是英国国教会系统中的一派),而即将离任的那位教区牧师则属于低教会派(译注:低教会派也是英国国教会系统中的一派,强调福音主义,不大重视圣餐、仪式以及圣职的权威),刚好取得平衡。
“哎呀,博雷尼鸟斯先生,您说得多么有意思!”老夫人的喊声从屋子的另一头传过来。“可是我猜想,您的意见是我们大家都需要一位领导者,我完全同意。”她东张西望。“你们大家都需要一位领导者,可不。”博雷尼乌斯先生说罢,随着她的视线四下里打量。可能没找到他所物色的东西,过一会儿他就告辞了。
“在教区他不会有什么可做的事。”安妮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他总是这样子。他上门来,为人们的住房问题申斥克莱夫一顿,连饭也不肯吃就走了。是这样的,他很敏感,为穷人忧虑。”
“我也在跟穷人打交道,”莫瑞斯边取一片蛋糕边说,“可我不为他们忧虑。一般说来,为了国家的缘故,有必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仅此而已。他们没有咱们这样的感觉。咱们要是处于他们的地位,会痛苦不堪,他们却浑然不觉。”
安妮好像不以为然。她却觉得自己把那一百英镑交到信得过的证券经纪人手里了。
“我只认得球僮或贫民窟里的学院传道区的人们。不过,我还是了解到一些情况。穷人并不想让别人可怜他们。自从我戴上拳击手套,跟他们厮打以来,他们才真正喜欢我。”
“哦,你教他们拳击。”
“是啊,还有足球……他们是蹩脚的运动员。”
“我想是的。博雷尼乌斯先生说他们需要爱。”安妮歇了口气说。
“他们肯定需要,然而他们得不到。”
“霍尔先生。”
莫瑞斯擦了擦小胡子,眉开眼笑。
“你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猜想听上去是这样的吧。”
“可你喜欢做个玩世不恭的人吗?”
“人嘛,对什么都能习以为常。”他说完,猛地转过身去,因为背后的门被风刮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