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数已经颇大了,双眼灼灼有神,十分精干。他是常年跟随在顾氏身边的人,知道躺在床上这一位金尊玉贵,所以诊脉都十分的慎重。
“多亏有大师相助,女郎中的毒已经全解了。身上的伤反倒是小事,已经没有大碍了,”医者踌躇片刻,又说:“反倒是夫人需要好好调理,若再如此大喜大悲,恐有伤寿命。”
‘咔嚓’
声响打断了纪菀要出口的问询,屋内几人都向门口望去。
原是刚进门的女子不慎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惊慌着忙跪下要捡。
这一下倒打破了屋里静谧的气氛。
“哪有让女郎收拾的道理,”春雨拉了她起来,想让她在夫人身边坐下,可女郎刚碎了碗碟,哪里肯。就这样直愣愣的站着,一脸踌蹴。
这小女郎带着孝呢!浑身素衣,其在午后的阳光下照射下,浑身泛有荧光,肌肤如美玉一般,没有半分瑕疵。虽然有些惴惴不安,惶恐失仪,但一行一止由她做出来都十分漂亮,看得出并不似仆奴。
纪菀定定看了她一会,问询到:“这里哪里来的妹妹,和母亲您竟有三分相似呢!”
“阿矜,快到姨母身边来。”顾氏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嗔还在床上的女儿:“就你眼睛尖利!这是你表妹,闺名一个矜字。因家中长辈年老,精力有限,而阿矜又是玲珑人儿,恐呆在京都教养耽搁了她。之所以送到我身边来,是想到母亲从前在京都微有薄名,又是姨母,必然不会耽搁了她。实则在母亲心中,阿矜便是和你嫡亲的妹妹也没什么差别,故望我儿多多照料她。”
张矜听了这样发自肺腑的话,一双含泪欲落不落的眼,瞬间就滑下了一行行泪。
“姨母……”
纪菀的记忆里是有这个表妹的。顾氏下头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嫁给了当朝大司农幺子张雅会,生下了一子一女,女儿就是张矜。两年前前丞相获罪自尽而亡,顾氏的母亲□□长公主同日随夫而去,张雅会害怕受到岳父牵连,竟然毒死了自己的发妻,对外宣称妻子因父兄获罪伤心至死。
哪有这么巧合,这么迅速的病逝!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顾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悲伤不能自抑,还大病了一场。
日日夜夜相处十几年的发妻尚且能毒死,更不会对女儿有什么怜惜,如果不是顾氏常常遣人往大司农府上送东西,若不是张雅会迫于纪泉的威名,张矜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就是因为顾氏常常备物件送出的原因,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主都与这个表妹有几分神交。她这会到了洛阳,想是顾氏使了手段的。
气氛尚算不错,又说了好一会儿,张矜最后满目含笑扶着顾氏回房休息。
等到室内都没有人了,纪菀才轻轻‘嘶’了一声,古代并没有镇痛的良药,她伤口疼得不行,却不敢在顾氏面前露出分毫。
原著中,了缘同样在山洞中与洛阳太守嫡女相处了一段时日,可是原主并没有如纪菀一样坚持下来,而是在了缘怀里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所以,最后回到顾氏身边的只有女儿冰冷的尸体……顾氏大受打击。
几年之内,顾氏娘家全部获罪,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夫君不愿出手救她的亲人,近年来更是态度大变,往日情义似乎是假的一般,顾氏本来就已经近乎绝望。女儿是她强撑的唯一原因,她一直身体不好,得知女儿死去的消息,很快便香消玉损。
原著中就再未提及洛阳的政治情况,纪菀未死,已经改变了剧情。也算是全了原主救母亲的心愿,可从此也两眼一抹黑,前路没有任何参照。
她得在女主与男主第二次相遇之前强大起来,强大到不在女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任人鱼肉的地步。可惜原主的人设是‘娇小姐’,从未习武,已经开蒙但不专于此道,反而是绣花这技艺掌握的不错。看得出来顾氏和纪泉全无让她接触军政要务的意思,她接触不到纪泉,只能使法子让顾氏回心转意。
纪菀还没想到法子,听闻她醒来,第二日就有了探访者。小和尚带着老和尚来探望她了……是‘三藏法师’戒嗔带新收的弟子了缘前来探望她。
三藏法师是对精通佛教圣典中之经、律、论三藏者的尊称,能被尊称为三藏法师的定是佛学理论界的泰山北斗。也就说这位戒嗔大师文化涵养十分高,偏偏他武功也不弱,可谓是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