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忍忍,”了缘喂了她水,又塞了野果子在她手里:“贫僧不敢走远了,只找到这些。女施主将就着先吃一些,待贫僧把火升起来就不冷了。”
纪菀没有半分胃口,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如若真的由着性子来,等待她的就是这样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可这果子真的太难吃了,涩得她根本咬不下去第二口。
了缘当时落下悬崖的时候就是清醒的,他会水。先救了同样落水的纪菀,极快找了一处山洞安顿下来。
了缘熟练的生了火,摸了摸纪菀的手臂,感觉还是没有一丝热气,忍不住蹙了眉,用搭在架子上的外衣裹住小女郎。
可纪菀一会儿就颤抖起来了,了缘不敢让她离火太近,这会儿是用火止了寒,晚上就容易发热。只能自己抱着小姑娘,用体温给她暖身子。
纪菀十岁稚龄,还不算大,再说这会儿人命关天,也不是顾忌那些的时候。
了缘抱着小女郎,低头看她:“可想说会儿话?”
好久才听到小姑娘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了缘其实没有太多可以逗小姑娘开心的故事,想了一下才开口:“贫僧从小被遗弃在武陵般若寺门口,多亏了主持收留了。老主持圆寂时与我说洛阳是当今佛门最兴盛之地,所以贫僧便决定前来白马寺。”
“我并未听过般若寺?”
了缘笑了:“般若寺很小呢!”
小和尚生得好,声音更是好听。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与女郎形容般若寺的小,眉头蹙了下才说:“除寺外牌匾外,再无书卷;三两年才遇一俩僧人。”
那是有够偏僻。
“从武陵出发的时候,正赶上朝廷实行禁边政策。中途襄阳更爆发一场□□,兵乱长达一年,这是武陵到洛阳的必经之路。为躲避战祸,我更多的时候就是在荒山野外度过的,路途难行,所以从武陵直到洛阳,约莫用了有两年。一次,我也落到过这样的山谷里,足足呆了有三个月。那是我在山林里呆得最长的一次了……也是在这样一个山洞中度过的。一开始我也害怕极了,第一天夜间并没有睡着觉,念了整晚的法华经。”
从纪菀遇见他开始,这小和尚都是荣辱不惊的模样。
真没想到也有这样的时候!
那时候小和尚大约比现在还小两岁。想想小光头在阴冷的山洞里,不住的左顾右盼、大声诵经,间或被外面风吹草动吓得瑟缩的样子……莫名的、心里就轻快了。
纪菀:“你是怎么出去的呢?”
了缘用树枝将果子穿在一起,用火烤一会。等果皮都皱起来了,从树枝上取下来,吹凉了撕掉皮才拿给她。
纪菀尝了一口,不仅涩的味道去掉了,居然还有点甜甜的。
“一个猎户救了我。”
“一个猎户,”纪菀一直在注意了缘的神情,立刻就发觉了他的情绪波动,继续追问:“这个猎户很不平常?”
了缘沉默了好久,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说、或者是该不该继续说。
最后他并没有敌过小姑娘期待的眼神。
“他原先是兴朝戍边的将军,一直战战业业的守卫边土,与妻子儿女聚少离多。突然有一年皇帝招他回到京都,他本来是很高兴,毕竟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妻子了。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妻子很体谅他常年守卫边土,并不曾抱怨过,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将军满怀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