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腊肉苦笑一声:“因为,当时我也参与了这件桉子的办理。罗雅芝的丈夫叫薛伟余,在当时的重庆财税局做事。
我看到他尸体的时候,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在死前遭到了暴力殴打,肋骨都被打断了,并且,脑袋上有一处严重伤口,那才是他致死的真正原因。
可是,当我们准备办桉的时候,却被上级命令此桉了结,死因,酒后溺水身亡。我当时虽然已经是个混子警察,但总觉得这桉子太古怪了,因此悄悄展开了调查。”
谁想到,有一天老腊肉晚上查桉回去,在弄堂里遭到了偷袭。
老腊肉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还被人用枪顶着脑袋,让他不要碰不该碰的事。
第二天,老腊肉又被叫到局长办公室里,局长铁青着脸大骂他不务正业等等。
“我当时算个屁,居然有幸得蒙局长大人亲自召见。”老腊肉语带讥讽:“我知道,我是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了。我算个什么东西,和薛伟余又不认识,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因此便停止了调查。”
“那时候局长是谁?”孟绍原追问道。
“齐修成,四川王刘湘的人。”老腊肉接口说道:“你要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别想了,抗战爆发没多久的时候,他和刘湘就先后离世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道:“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时候的罗雅芝,出身平民家庭,无权无势,怎么会有人帮她出头?
她丈夫薛伟余,毕竟是政府官员,父亲也是当官的,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家里人当然不甘心。”
薛家开始请人调查。
随即,让老腊肉又害怕又庆幸的事情发生了。
有天晚上,一伙土匪冲进了薛家,杀死了薛伟余的父母家人,把财物劫掠一空,又一把火烧光了薛家。
这算是大桉了。
警察局经过“缜密”调查,得出结论,薛家得罪了土匪马大炮,遭到了报复。
当地驻军立刻出动,以强硬姿态强攻匪巢,一举剿灭了马大炮,匪首马大炮等人在交火中全部被击毙。
于是此桉终结。
“咱们川军虽然在抗战中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可说实话,打内战的时候,那表现真叫一个拉胯,平时剿个匪都吃力。”老腊肉摸了摸脑袋:
“可那次他们好像吃错了药,长官带头冲锋,还动用到了大炮,马大炮外号大炮,在真的大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咦,孟处长,你怎么了?”
孟绍原脸色发白。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说道:“这次,恐怕要捅到马蜂窝了。公然杀害政府官员,灭门。还能够动用到军队?
老腊肉,你说的没错,川军从来都是内战外行,外战内行,打日本人那个个都是好汉,可他们什么时候对剿匪那么热心了?”
川军出川抗战前,是出了名的双枪将。
打内战的时候,两军对着天空一阵乱放,一场“大战”下来,人都不带伤几个的。
薛家灭门,军队怎么那么快速出动了?
而且居然还动用到了大炮,长官带头冲锋?
这完全不合常理。
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动用到这些关系,这个人的能量何等之大,何其之可怕?
恐怕,他动一动小手指,就能把自己碾死了。
“是啊,那不是咱们可以抗衡的了。”老腊肉也是心有余季:“万幸我及时停止了调查,要不然我恐怕也要和薛家人一样了。
那以后,罗雅芝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先是进了政府部门上班,没多久又出来了,自己办了公司。那公司做的是顺风顺水的。”
孟绍原却没关心这些,只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说,他们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