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看了战战兢兢的冷子兴一眼,点点头,叹息着离开了。
“说吧,你是谁,何以对我贾家如此了解?”贾琏直接开门见山。
冷子兴擦了一把冷汗,也不敢扯谎,嗫嚅了几句,还是说了实话,“小人姓冷,名子兴,做玉石古董生意的。小人家里有妻,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贾瑞的女儿。”
这么一说贾琏就知道了,原来是贾瑞的女婿。
那就难怪他知道这么多了,贾瑞夫妻可是帮着二太太管家的,府里上下他们什么不知道,平日里说给女儿女婿听也是正常。
知道了来源,贾琏反倒不好追究了,毕竟是二房婶娘的人。他皱了皱眉,“既如此,你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贾家的事周瑞夫妻说与外人本就不对,你还到处宣扬?”
冷子兴忙连连道歉,“都是我的错,喝了几口马尿,嘴里没个把门的,还请琏二爷原谅则个。”
贾琏皱眉不说话,显然极为不悦。
他倒是其次,主要这场谈话涉及了林如海,而苏叶又正好坐在这里,听了个全乎。
林家与他贾家可不同,绝不允许家事外传,这要是被冷子兴像讲故事一般讲出去,难保林姑父和姑母会不高兴。
看苏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知道,显然是不满的。
贾琏陷入沉思,要怎么打消林表弟的怒气,让他帮忙把这件事瞒下来?
冷子兴见此,还以为贾琏打算追究到底,心里一突,忙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这次是我的不对,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二爷原谅。”
他连连弯腰鞠躬,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好了,你记住便是,”苏叶见周围人都看过来,不想当猴子,立刻阻止。
贾琏见他发话,也没多说,直接打发人离开。
等酒楼重新恢复热闹,他拿起那叠银票,数了数,竟然有七百多两,不由高兴起来,分出一半放在苏叶面前,“给表弟赔罪了,都是家里仆人不晓事,我一定写信回去,让家里好好管管,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次还请表弟放过,千万不要告诉姑父和姑母。”
苏叶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桌上的银票,挑眉,“你就只想到这个?”
“还有什么?”贾琏心下一突,每次表弟露出这表情,就表示有大事发生。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他细细把冷子兴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过一遍,倒也没甚特别的,京城也不少人谈论贾宝玉的事,外祖父都没叫管,想来不碍事。
苏叶轻笑,“琏二啊琏二,说你精明好呢,还是蠢笨好,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
她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