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佑让阿满想办法收集一碗猩红血液,为了逼真,必须用人血。
想要震动朝野,就得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全天下的百姓都开始议论这封状纸,那李绮节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夫妻两人决定好章程,亲自去请李南宣。
“三哥,我有事求你……”
李绮节的话刚出口,李南宣放下书本,回头看她一眼,温润的眉眼透出一抹飘逸,“我答应你,说吧。”
李绮节在书房东翻西找,最后翻出压在书匣子最底下的几张净边纸,几年前的旧物,纸页已经发黄,但字迹仍然清晰。
当年,为了接济孟云晖,也因为欣赏他的才华,李绮节曾雇孟云晖为自己撰稿。孟云晖生性谨慎,从不留下底稿,写完稿子之后,会让别人誊抄一遍,然后毁去底稿。
但事有例外,李绮节这里就留着三四份没被毁掉的原稿。
那时只是觉得好玩,才留下的。
“三哥,你能模仿孟云晖的笔迹和行文风格,这封状纸,恐怕得由你来写。”李绮节把原稿抹平,铺在桌案上。
李南宣没有犹豫,也没多问,拈起原稿,匆匆浏览一遍。
一刻钟后,他放下那几张书稿,提笔一挥而就。
血红的大字在纸上盛开,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和孟云晖平时撰文的口吻如出一辙。
“三哥不问我想做什么吗?”
既然把李南宣拉下水,李绮节觉得自己必须坦诚相告。
李南宣却摇摇头,飘然离去。
李绮节立刻在纸上盖下孟云晖的私印。
她已经记下孟云晖书写奏章的习惯,这一封折子,足可以假乱真。
当然,前提是赶在孟云晖折返之前,把折子送到京师。
事不宜迟,李绮节让阿满和阿翅去找孟举人。
孟举人为人清高傲物,不懂官场规则,只知道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他已经联合本地十数位刚直不阿的士人,撰文抨击陆保宗,叱骂他尸位素餐、草菅人命。
这事已经被官府压下来了。
孙天佑告诉孟举人,他能帮瑶江县人伸冤,把这场洪水的缘由公布与众,上达天听。
孟举人十分振奋,不仅亲自撰写状书,还号召街坊邻里在万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起向陆保宗讨回公道。
老百姓们习惯隐忍,不敢多事,签字的人很少。
孙天佑用眼神示意阿满。
阿满心领神会,劝告众人:“孟家四郎现在是响当当的京官,每天给万岁爷爷起草奏章,是天子近臣,万岁爷爷上个月还赏他一把好扇子呢!有孟家四郎给咱们撑腰,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还畏手畏脚做什么?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人鱼肉吗?!”
老百姓们有些意动,尤其是那些在洪水中失去家人的人,立刻被激起血性,揎拳撸袖:“老子和他们拼了!”
签字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觉得法不责众,朝廷就算要怪罪,也只会拿带头的人作伐子,牵连不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有孟大人呢!
孟云晖前些天在洪水中救下数千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