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他打断陈妙仪的话，“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陈妙仪听见了，连云舟也听见了。
他没有抬头，只是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按着键盘打字的手也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陈妙仪有些惊讶，她其实很少催促万殊的人生大事，只偶尔会提到，今天会起心思给儿子介绍相亲，也是舞团里新来这学生她着实喜欢，才会想点一点这鸳鸯谱。
没想到万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心想，也幸好她先打电话问了万殊，没有先和那个学生提这事儿，不然多尴尬啊。
几个念头在心里过了一圈，陈妙仪又问：“我就说你怎么跑去樾山旅游了，该不会是和他去的？是还在追求呢，还是已经追到了？”
万殊弯了弯唇角，继续道：“嗯，还在追。”
“好，好，我知道了。”陈妙仪语气含笑，“你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万殊看向还低着头在看手机的连云舟：“走吧，送你回家。”
连云舟脑子里还在想那两句“我有喜欢的人了”“还在追”，就这么被万殊牵着手腕，牵到了副驾驶座上。
“刚才是我妈妈的电话。”万殊发动引擎，像是随口解释，余光却注意着连云舟的反应。
连云舟偏头看向他：“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这事并不难猜。
“我以前没相过亲。”万殊怕他多想，解释道，“工作忙，没那心思。”
而且他也不喜欢有目的性地去认识人，好像人都被物化成了商品，相亲则是一种价值评估和价值匹配。
他又说：“我妈妈也是第一次跟我提这种事，她平时工作也忙，心思都在学生和排舞练舞上……”
连云舟因为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又压平唇角，只从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不想去相亲，就随口说‘有喜欢的人了’当挡箭牌？”
“不是随口，也不是挡箭牌。”万殊偏头看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前方绿灯亮起，万殊踩了油门起步，路边一位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斜斜地冲刺而过，万殊猛踩刹车，让他先行，惯性带来的推背感让连云舟有些不适：“……艹，不要命了。”
要不是万殊反应快，肯定就撞上去了。
万殊：“……”
他也吓了一跳，只是没气到要骂人的程度，再看连云舟皱眉不悦的神色，车里的暧昧氛围散了个干净，倒是不适合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了。
连云舟骂完人，反应过来自己坐的是万殊的车。
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没忍住。”
“没事。”万殊看着前路，余光看向他，“遇到这种，骂人很正常。”
说话间又有一辆出租车没有打转向灯，就突然提速超过他们，加塞进车道，万殊神色平静地减速让行，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然后看一眼后视镜，打转向灯换了条车道。
“我发现你脾气真的是好。”
连云舟有些走神地想起了万殊为他打架那一次。
平日里的万殊做事稳重可靠，即使偶尔在明霁面前插科打诨，但也极有分寸，除了那次动手打李裕如，连云舟几乎没见过他发脾气冲动的样子。
万殊闻言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脾气不好。”
前路开阔，他有些漫不经心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一侧。
“分人。”万殊说，“以前明棠总是发疯恶心人的时候，我没少骂他。”
“那是他该骂。”连云舟认真道。
遇到明棠那种疯狗不以牙还牙就已经是很善良了，骂几句解解气怎么了。
“嗯。”万殊赞同道，“刚才那个闯红灯的也该骂。”
红绿灯，万殊减速停车，稳稳当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