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泪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试着动了动身子,下身有些疼,却没有了之前火辣辣般的撕裂感,看来被细心清理过,已经上好了药。
硕大的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的气息冰冷,显然那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君无泪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手上发软,头重脚轻的厉害,索性也不逞强了,一松劲儿重新倒在床上,就着四仰八叉的姿势盯着繁花似锦的天花板发呆——
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深邃魅惑的眉目,以及被圈在他胸膛扼腕般的窒息感,炽热的气息从他白玉般的肌肤上传来,那如洪水般袭来的快感冲进四肢百骸,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涛……
最近这一个月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次主动示好竟换来了鳴玉如此热情的缠绵,整夜的蚀骨销魂!
君无泪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想起两个月前被鳴玉招进了玉髓宫,自己就没有离开过。白天闷了就把妖王的玉髓宫折腾得鸡飞狗跳,夜里承受着鳴玉给予的全部热情,享尽了肉体与灵魂可达到的巅峰极致。
这些天可真是把他累坏了,身体累,心更累,这些天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盘根交错,愈发理不清头绪。待在那人身边时间越长,他越看不清那个人。
鳴玉对他态度暧昧不明,相处时也带着三分深情七分挑逗,看着他的神情总带着浅浅的嘲弄,淡淡的轻浮,但是夜幕下,指尖在他身上留下的温度又是如此真实。
每当君无泪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鳴玉总会停下动作望着他,双手来回抚摸着他的后背,轻轻拨弄他潮湿柔软的头发,不含欲望温柔的浅吻,一遍遍,带着些珍视和小心翼翼的讨好,让他有种被鳴玉真的爱上的感觉。
只是当你觉得他的目光已驻足在自己身上,自己轻轻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的内心时,他又毫无眷恋的转身走远。有时候,君无泪会想,在□□上他给予自己的温柔到了极致,也是一把最能伤人的利刃。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内心一点点的变化,却无力抵挡,更无力反抗,一颗心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如今事情的发展已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切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走去。
这时,门外传出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果然不出所料,一块热气腾腾的帕子就糊在了他的脸上,君无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对方粗鲁的擦拭还是让他忍不住哼唧起来。
“我的好琦儿,轻着点儿,我的皮都快被你擦掉一层了。”
谁知道不说还好,说了反而加大了对方手上的力道,不像是在服侍自己净面,倒像是搓一块木头桩子。这下子什么倦意都擦没了,君无泪伸手按住自己脸上肆虐的手,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床边立着一个少年摸样的人,鹅黄色的袍子衬得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发髻梳在脑后窝成一撮小巧的笋包,身子骨尚且青涩,这个人就是玉髓宫十常侍中为首的大侍儿,却已经跟在鳴玉身边多年,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妖王的大总管,连七重域的各殿阁主们都对他恭敬三分。
“下奴不敢,护法大人言重了。”雪琦恭敬地矮了矮身,收回了手中的帕子:“只是时辰已经不早了,下奴斗胆恳请护法大人梳洗用餐,否则太晚进食对身体无益。”
雪琦几句话说的不咸不淡的,姿态也很是恭敬,但却让他半点反抗不得。君无泪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如一只待宰的猪一样哀嚎着:“好琦儿,我不是不肯起床,而是确实是起不来,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这屁股吧贼疼,要不你发发好心,给我搭把手吧?”
估计对君无泪这种无赖态度早已习惯了,雪琦冷着脸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开始为他更衣,手法很是娴熟。享受着来自少年的服侍,君无泪也乐得轻松,索性布偶似的任其摆布,再加上对最近几夜鳴玉愈加猛烈的攻势,他也的确有些吃不消了,浑身上下除了酸就是疼。
洗漱完毕之后,君无泪坐在了铜镜前让雪琦为他束发,期间过程不便赘述。其实,就连君无泪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时得罪了这祖宗疙瘩,从他踏入玉髓宫的那一天起,这小祖宗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茶烫口,就是饭菜素得厉害,连半点荤腥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