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记忆出错在哪里?只是感觉莲月与印象中不一样,仿若她不该是这样清冷的,而应该是温暖的。她总是冷冷的神情,眼神不灵动。
恍惚之中,我总是觉得曾经见到过她,却又似乎不是她。看着春城外的江水,我忽然觉得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仔细想却又如何也想不起。
我牵着莲月的手,总是觉得别扭。她似乎常常心不在焉。
后来,我追着她的目光终于看到了她的心,她爱的是那个男子,那个白衣飘飞的男子。我心里一阵难过。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而这一场滴血让她复生只是闹剧,一场设计我的闹剧?
我不动声色地让她选择。看着她去断崖底,看着她在那小院落,然后看到那个与她容颜相当的女子,那双灵动的晶莹眸子让我犹如雷击,模糊的记忆清晰,又模糊,就好像谁活生生挖走了片段。只是我确信我认识那个女子。
时夜,回到住所,我知晓莲月去找冥天。而在我屋内的,便是那小院落中的女子。我看着她,一些熟悉的片段悉数涌上来。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感觉她即将离开,永不回来。抱她áng,放下帷帐,我就那样静静站着。最后,听着她叫我澈。我的心一下涌出温润,莲月从来都叫我陛下。
后来,大婚。我和莲月举案齐眉。她挂着母仪天下的微笑。她的目光再也没有追随过冥天。但是我却知晓,她不爱我。一点都不爱。
这种认知像一条蛇在我心里日日噬咬。终于,有一日,我回到春城,悄悄到那个小院落里,兀自住下。那院落的主人王婶总是跟我说起那对年轻的夫妇如何的恩爱。
我坐在梳妆镜前,抚摸着那镜子的轮廓,想起她微笑的脸,眉眼生辉,仿若尽在咫尺。
半个月后,莲月找到我,他还是没有喊我澈,她这次喊:夫君,朝廷到处在找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坐下,拈起一支眉笔,说:“来,我替你画画眉,你的眉毛乱了。”
她怔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
然后我与她在那小院落住了一月,像所有恩爱的小夫妻那般,做饭喝茶,聊天散步。
回到朝堂,是我所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在离开时,我让王婶回到帝都,赐了宅子,她却执意在那里等。于是我买下那间屋子,将我的帝王怒剑放在里面,撑起结界,保护着那座院落,那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梦境。是我的理想。
帝王怒剑连同那本日记都放在那梳妆镜下。
渐渐的,朝廷里的事云起云落,将我和莲月隔开山万重水万重。当我意识到我护她不周时,已是骑虎难下。全国要求处死妖后,而面对云家提供的如山铁证,面对我母妃的命,我选择了沉默。
当她问我相信她么,我想说我相信,想带着她远走他乡,快意恩仇。只是我是帝王,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能无能为力。
冥天的到来,让我如释重负,我期望他带着她远走高飞。却不计,冥天中了符咒,而那个傻丫头居然选择那样ji烈的方式。
那一刻,我感到难以言诉的疼痛,突然之间看透一切。与其孤寂在这人间独自看风景,倒不如随她而去。下一世,我不想做帝王,我只想与她相遇,任凭人声鼎沸,我们并肩看这世间风景,就好。
于是,抽出shi卫身上的羽箭刺入左胸,看着血喷射,仰头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兀自笑了。下一世,我定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