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离,想从在他脸上掘上三尺,掘一丝愧疚。(一笑,温和淡然。
“为什么?”说出这俗气的台词。他却也是来了句俗气的回答:“宿命。”
“借口。”我撇嘴,愤恨地看着他。
他牵牵嘴角,无可奈何地笑道:“所以宿命,万物是棋子,皆身不由己,但离开了棋盘,棋子又有何意义?”
这句话我在连府时,曾听夏月说过。此刻砸过来,之于我,简直是石破天惊,我死死盯着他,语气微弱地问:“你是?”
他笑着点头,将我推入深渊,思绪都无处安放。这些日子无比依赖的人,竟是夏月国八王夏月。还真是讽刺。
“为什么。”不自觉自语,身子颓然后退,心里却已然清明:莲谷一千年来的经营对人的诱惑太大,上位、野心家必定是对此窥伺已久。而莲谷看似庞大,精英云集,到底是少了宫廷斗争的狠劲与权谋的心思。
“主上,离的每句话都不是谎言,你依然可相信离,请你务必记得。”离轻轻一鞠躬,手一挥,白衣折扇隐去,面上始终的淡漠与儒雅亦退却。取而代之,红衣胜火,面目光洁,剑眉英挺,器宇轩昂,大气稳当与妖冶狂傲在他身上和谐绽放,那一挥手,皆是不羁的潇洒,睥睨天下的气度。
“月凌拜见八皇兄。”夏月凌拱手拜道。
“不敢当。”夏月并未看夏月凌,只看着我。我假装看不懂那目光的恳切与探寻,黯然别过头。
夏月凌快步走过来。拥我入怀。软语如丝拂过耳际:“莲儿。你真能招蜂引蝶。看本王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不喜他这种在人前地举动。本能地挣扎。他却搂得更紧。
“你烦不烦啊?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冲口而出。本来苏轩奕地迟疑就让我够郁闷了。这会儿。我一直信赖地离却是夏月。夏月凌却还做这种幼稚地举动。
“幼稚?”夏月凌咬牙切齿。搂在我腰际地手收得更紧。我也不挣扎。任由他搂。
“十八弟。记得你刚从冷宫里搬出来时。八哥曾告诉过你。手握沙。握得越紧。便越抓不住么?”夏月笑道。
夏月凌冷眼斜睨一眼。说:“不要以为提起往事。今日你便可全身而退。”
陡然,他放开我,轻弹指,银色风暴席卷而下,电光石火,扑向夏月。
我没想到夏月凌会突然出手,来不及想,青霜划过去,青光没入银色风暴,那风暴只能稍稍改一点方向。夏月必死无疑,之前他与绝瞳对战,已是尽了全力。
我脑海里闪过与离相处这几日,闪过遇见夏月的时光。他真地没有算计过我,相反对我也算尽心。心里突然怕夏月死。便大喊:“住手,夏月凌。”然后纵身而去,却快不过那攻击波,那攻击波终究是被血色地瀑布挡住。
然后月阳施施然而来。
“月阳。”看着夏月躲过一劫,心里满是欢喜。月阳淡然转身,眉眼冷冽,眸光沉淀冰凌。我不觉后退,不过盏茶功夫,这月阳竟是前后换了个人。
“来的正好,本王就将你们一网打尽。”夏月凌抽出腰间软剑,悠然举剑,直指夏月。
“就凭你?”月阳面露讽刺,却满脸愤恨地看着我。让我万分纳闷,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面对夏月凌,夏月同样也无惧色,只轻笑“父皇遗诏也下了,你竟还如此忌惮本王,真让哥哥好生感动。”
“自知皇兄历来志不在夏月国,乃在晴国。与其将来与你战场相见,生灵涂炭,倒不如今日妄作小人。”夏月凌淡淡的语气,仿若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却让我一惊,当日,我以为洞悉夏月历来志在晴国皇位已惊人之识,不料,夏月凌却早已知晓。在这场博弈里,他始终处于弈棋的高度,而所遇见地每件事,每个人,甚至每个人的些微地情绪波动都成了这男人的棋子。
浑身凉,蔓延至心,想抽身而退,却已然不能。自救必是不能,莲谷里指不定还有多少他的眼线,对于这一心想要君临天下的男人,莲谷的建制与实力是莫大的诱惑,以最坏地情况来想,或许莲谷早是他的囊中物。
靠别人救赎,更是天方夜谭,苏轩奕也好,夏月也罢,抑或月阳,个个都不是善茬,即使依靠他们,结局也是可想而知,依照夏月凌地性格,必定会周密谋划,挥军而来。更可怕的是,这男人地周密谋划也仅仅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这样一分析,还真是好笑,这偌大个天商,自己竟是无处遁逃。要逃开这纷纷扰扰,避开这些翻脸比翻书快地男子,还真是困难。
“十八,果然敌人也是知己。知我,十八也。可惜了,可惜了。”夏月妖冶的红衣在夜风中不安地飘飞,陡然,火光一闪,以他为中心,火焰霍霍,如离弦箭直取夏月凌。
“雕虫小技。”夏月凌长剑一挥,银色光芒如月光,从半空中流泻,将龙渊殿的夜空照得透亮,那银光所过之处,凝起小小冰晶,火焰陡然凝固。
夏月并不着急,一旋转,天空中一团火球,如同带着火焰的陨石从空中呼啸而来,势大力沉。
夏月凌长剑旋转,密密无缝,银
渊殿周围形成一片湖泊,那湖水如日光下的水银,刺得我一时间不敢正视。恍惚间,只见那团火球没入湖泊,没有涟漪,无声无息,夏月踉跄两步,眼看就要跌落那水银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