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长云见弟弟来访,又见他神色间全然没有往日的沉闷,反而有意气风发之态,不觉诧异,心中细细回想,便想起朝阳公主丧夫一事,顿时明白过来。
当下她望着弟弟的目光不由多了一分揣度:“潜,你今日看起来心情大好啊!”
叶潜明白姐姐向来不喜朝阳公主的,当下便顾左右而言他,问起煦儿最近的情况。
提起煦儿,叶长云冷笑了声:“如今每日里疯玩,跟个没爹教的娃儿一般,全都是被人带坏了。”
叶潜见她这样,明白指的是阿狸,他想起朝阳公主丧夫,而小小的阿狸失去父亲,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疼惜,便面无表情地道:“姐姐何必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
叶长云挑眉看叶潜:“怎么,你心疼了?”
叶潜望定自己的姐姐,淡声道:“我既曾教他武艺,便是他的师父,姐姐如此说他,不免让人心痛。”
叶长云唇边勾起嘲讽的笑来,缓缓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你心里想当的不是师父,而是父亲吧。”
叶潜心中对此事正是忐忑中,听姐姐一语道破,干脆承认道:“我心里想当,只担心是当不成罢了。”
叶长云一听,不禁气急,可是随即按捺了性子,唇边扯起笑来,冷声道:“只怕即使你愿意娶她愿意嫁,却是没那么容易的!也得问问皇上愿意不愿意,太后愿意不愿意!”
叶潜闻此,心中一沉,凝神片刻,最后缓而有力地道:“若是她愿意嫁我,便是皇上不愿意,太后不愿意,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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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潜从姐姐处出来,听得两个娃儿在御花园中嬉戏,便径自来到了御花园,谁知寻了半响,却见一群内侍并侍女心惊胆战地站在那里,一个个有的张臂,有的拉着一个大锦被,仰头望天满脸紧张。叶潜见了,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其中有一个内侍回头看了他,顿时如遇救星:“大将军,小太子和小侯爷在树上呢,大将军你来了太好了!”
叶潜皱眉,仰头望去,果然见光秃秃的枝桠上,两个小娃儿正乐呵呵地站在那里,其中尤以阿狸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狸见了叶潜也分外高兴,抡着浑圆犹如藕节一般的小胳膊得意地叫道:“师父,我们在练习轻功!”
阿狸原本是一只手牵着煦儿,一只手抱着树干的,此时忽然挥手,脚下顿时不稳起来。
叶潜顿时感到不妙,沉声喝道:“小心!”
这话音一落,阿狸已经惊恐地“啊啊啊——”大叫着,两只小肥手拼命挥舞着往下栽,一旁的煦儿受到他的牵连,也跟着往下跌落。
叶潜一皱眉,脚下生风,匆忙赶到树下,这时候一旁的侍女也都惊惶大叫着赶紧拉开锦被去接,内侍们则是哭爹喊娘地大叫祖宗啊!
一片惊呼和忙乱中,众位侍女和内侍发现自己接了个空,慌忙看过去,却见叶大将军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一手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儿。
煦儿脸色苍白,两只手拼命握着叶潜的手:“阿舅,煦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