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晖睁着双眼,撇开脸忍下冲动,余光见到默不作声转身要走的沉清已。
“清已,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不料人家理都没理他,只自顾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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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屿将许韫放落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然后蹲下身体,握住许韫的一只脚要抬起观察,感受到对方身体下意识的退缩,他反而收紧握住的力道。
“别动,我看一下,有没有受伤。”
周寒屿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瞳柔和明亮,许韫飘忽的移开视线,轻轻嗯了声。然后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抬起她脚腕,她不知觉用余光去瞄,看到对方高挺而光滑的鼻梁。
“屿哥,我找工作人员把鞋子搞来了。”
嘹亮的声音突然的一起,许韫心底陡的一颤。他手里拿着双棉拖,周寒屿应声将鞋子接过,然后十分自然的抬起许韫的脚要将它套上。
“我...”
许韫没来的急出声,已经感觉到脚掌传来棉柔而温暖触感,周寒屿接着将另一只也为她穿上,这才站起身。
许韫还懵着,就被周寒屿带着上了车,跟着他到了部队的军区院子里,他把她领到分的军区房里。
“你先去洗澡,等会我会找人给你带身衣服,我要回去报道,你要是无聊可以在附近转转,我等会就回来。”
“好。”
衣服是隔壁家的王阿姨给她送来的,许韫洗完澡后她拉着许韫聊天,王阿姨是周寒屿部上某个长官的妻子,因着关系也与周寒屿熟络,对许韫很是热情,言语间还不时打探她和周寒屿的关系。
“我们就是以前高中的同学。”
不过王阿姨显然不信,还拉着许韫说了好些周寒屿的事。
许韫通过王阿姨的话知道周寒屿的家里人几代从军,所以一直希望他高中毕业后进入国防学校,考核过了路也铺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开学季周寒屿却偷偷去了京大。
虽说报的都是军事相关的,可京大再好也不比不过第一的国防,因为这事可把家里的长辈很是气了一顿,一度闹得很僵,不过在大一下学期时周寒屿还是拗不过家里转了学。
之后按照家里安排的路线一路进了现在的部队,之后便是各种出任务,别人不去的他去,不接的他接,这些年来就一直不停的在国外出任务。
“韫韫。”
“嗯。”
这样亲密的称呼,自然的让两人都没有察觉,许韫下意识的应声,回头看到站在门后的周寒屿。
“寒屿回来了!”
王阿姨笑着起身,走到门口将周寒屿往里推,边说边要回去。
“我的回去做饭去了,你们这好久不见的,好好聊啊。”
剩下两人在同一屋檐下有些局促的尴尬。
“我带你逛逛。”
军房区外面有一条的街道,开着一排的小吃店,周寒屿带她进了其中一家馄饨店。那馄饨店的老板和周寒屿认识,点单的时候不时瞄了许韫好几眼。
“我才知道你回了京市,你的那件事我也看到了。”
许韫微愣,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她官司缠身的事,她不在意的笑了笑。
“刚见面就被老同学知道自己做为律师被法院起诉即将要坐牢的囧事,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周寒屿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啊?”
许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她的手机还在顾今晖哪里,许韫是用周寒屿的手机上网搜索的,原来被告和原告合谋的录音,还有谭可琳澄清的视频在已经上了热搜,在网上疯传,而她作为无入局的躺枪者又恢复了清白。
可是,这明显是有人在帮她,沉清已不可能在这个节点放手交出证据,顾今晖,若是他要帮她,也是等她和他有了关系他才放心出手,难道是邓昱?可他一直被困在家里早断了外界的消息,至于其他人,许韫想不通。
“韫韫。”
“嗯?”
“抱歉,我没能帮上你。”
“说什么呢,你那时人在外国还很忙呢。”
他目光闪了闪,嘴角升起的弧度隐约有些苦涩,他起唇刚要说些什么,被老板上东西的声音打断。
然而还没吃几口,周寒屿突然接到电话,像是部队上有什么急迫的事需要他回去,可他难以丢下许韫,反倒是许韫先开了口。
“没事,你去吧,等会儿我吃完了也要回家的。”
“我找人送你。”
“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找不到回家的路?你把你电话留给我,等会儿我回家和你联系。”
周寒屿锁着的眉头微缓,他付下钱,又问老板要来便利贴将电话写下,走起却几步回头,等出了门看到许韫微笑着摆手,这才下定决心跑去了队里。
“我第一次看他这么没的稳重。”
馄饨店的老板用抹布擦着手,看着周寒屿的背影调笑着说。
“是吗?”
许韫笑着舀起一个馄饨放入口中。
而许韫坐着地铁回了家,不过她身上是身无分文的,所有的东西都在顾今晖拘禁她的那个老宅里,坐地铁的钱是周寒屿给的馄饨钱找的零。
一路上她觉得人还有些飘飘然,恍惚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场重逢实在太戏剧,来了猝不及防,她没有任何准备就又让他走入了她的人生。
所有的偶然都是生命中的必然,而必然是因为命中注定。所以,这是她的命运吗?
脖颈上传来的痛意,她在陷入黑暗中的前一秒忽然的想——她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