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清欣喜如狂,并没有去想林世然为何撒谎,兴冲冲地拿着书就跑到药房去研究,一研究就是一个晚上,还意犹未尽,被林长松强行拉去休息才肯作罢。
林长松挥舞着双臂跟他娘亲道别,林至清和沐白给她鞠了一躬,林大娘含泪与他们作别。
林至清已经把那本古文的医书重新在新本子上临摹了一遍,林世禺送他的那两本他把它们藏在自己屋里。他不想把林世禺送他的书弄坏了,可那些内容还须自己仔细琢磨,于是自己便临摹了这一本,之所以临的是古文,是因为他已经记住了这些字,就算是遗失了被人拿走了,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里面写着什么,毕竟他爹爹没有说这书是哪来的,是不是可以外传,他还需谨慎些。
林至清又把弓弩装好,背在背上,翻身上马,马步似飞箭,尘土扬起,迷乱了离人眼。
林至清以为他们会很快到达坞城,十二年前他们只用七日,今日他却用了整整两个月。
林至清去与林家的医馆、药铺打过招呼后,就独自一人来到赫连府对面的茶馆,看着这落败冷清的赫连府,想到当年的他们,又想到现在名声越来越响的林家,真是物是人非。
“嘿,公子,您不是坞城人吧,对面呀是赫连府。”店小二看到这年轻人望着对面发呆,这人看着眼生,衣裳虽普通但气质高雅,又一副清俊温润的模样,于是忍不住上前想讨好他。
林至清回过头来望着他,笑了笑。店小二觉得自己得到了鼓励似的,自顾自地坐到林至清对面,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公子,听说过仁恕堂吗?”
林至清本想独自一人坐坐便好,看到这热情的店小二,觉得同他说会儿话也不错。
“卑陆后国来的仁恕堂?”
“对对,就是这个仁恕堂,赫连家就是仁恕堂的堂主,是专门在卑陆后国和坞城之间做生意的世家。”
“那这生意应该很好做呀,为何赫连家如此萧条?”
“嘿,公子你年纪小,所以不懂,这赫连家十几年前在我们坞城呀是这个。”店小二竖起拇指,“当时的赫连府真是门庭如市呀,多少人挤破脑袋巴结赫连家,想和他们交好。”
“那是什么缘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店小二看了看林至清,又看了看周围,觉得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说呀,是被戴盟主打压的,戴家嫌赫连家手伸得太长。可是赫连家就是个异邦做生意的,歌曳城那么多商铺,会容不下一个仁恕堂?戴盟主能这般小气?所以,又有人说,是赫连堂主的小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得病死了。赫连堂主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无心经营,于是回了卑陆后国。这赫连府也就几个下人在守着,所以才这般冷清。”
“得病死了……”林至清心底一凉。
看到林至清吃惊的模样,店小二忙道:“只是听说,听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林至清垂下目光,又抬头看着赫连府。
“唉,我说呀,这赫连家就算没了儿子也不打紧,这不是还有女儿嘛。仁恕堂这十来年虽不是坞城首富了,但也还经营得挺好的,赫连府不也一直都在。这呀,都是赫连乔乔的功劳。哦,赫连乔乔就是赫连堂主的小女儿,是个大美人,就是脾气有点暴躁。”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见过见过,她偶尔会回来赫连府看看。”
“只有她一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