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寒的目光定在沐鹰嫤身前的伤患处,他小心翼翼的解去贴在伤口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
刺鼻的腥臭味道登时弥漫开来,冷墨寒眉头一紧,看到那满目疮痍的伤口。
很小的伤口,真的很小。一个金簪刺入的伤口,能有多大?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却在朝外涌着恶臭的脓水。
抿抿薄唇,冷墨寒凑上前,突然一口贴上那伤口,而后大力的吸起来。
“痛!”沐鹰嫤吃痛惊呼出声。她错愕的睁开眼,不知道冷墨寒这是上演哪出戏码。
冷墨寒大口大口的裹着,而后偏过头,吐到地上。重新回到伤口处,他再i裹起来。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吸出很多很多鲜血,没了恶臭的脓水。
下床,冷墨寒大步走到桌前,径自倒了杯水漱口。
再次回到床上,他的手中多了一个药瓶。打开,将药粉均匀的洒在沐鹰嫤的伤口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谨慎。
沐鹰嫤心房一颤,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她以为冷墨寒要羞辱自己的,她以为……
可是,没想到冷墨寒竟然是屈尊为自己吸出脓水。
“你的伤口里有太多脓水,会妨碍伤口愈合的。我帮你将那些脓水吸出来,也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冷墨寒上好药,轻手轻脚的帮沐鹰嫤合上衣衫,系上腰间的丝带。
沐鹰嫤一愣,“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
冷墨寒似乎看出沐鹰嫤的疑惑了,他轻声笑道:“某个女人一直说,会坚持己见,爱某个男人一辈子。当时那决心,可谓是感天动地。可惜,岁月冉冉,某个女人当初的誓言还犹然在耳,转念却要放弃心中的执念了。你说,她这爱是不是太轻率了,都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你……”沐鹰嫤苍白的小脸儿刷的绯红起来。
冷墨寒这话,怎么听都是在贬低她的意志不坚定。
沐鹰嫤脱口就回了一句,“才不是轻率,我当初作出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现在也没有放弃,只是学会了有自知之明,累了,倦了,不想纠缠某个男人,惹人家烦躁而已!”
冷墨寒目光灼灼的盯着沐鹰嫤,那目光太过于火热,沐鹰嫤不自觉的垂下眼帘,脸更加绯红起来。
“给你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让我看到你对我的决心。如果我看到了,我们……从此以后在一起。”冷墨寒突兀的陈述出声。
“呃?”沐鹰嫤惊愕的瞪大双眼。她没幻听吧?冷墨寒,一向对自己厌恶痛恨的冷墨寒,竟然说……说给她机会,然后他们会有机会在一起?这……这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沐鹰嫤不是傻瓜。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一瞬间突然就改变了冷墨寒对她的厌恶,更不相信一向只对顾小鱼钟情专情的冷墨寒会忘记顾小鱼那个女人。
冷墨寒轻轻叹了口气,他目光平静的看向沐鹰嫤,半晌才回道:“就像你说的,只是累了,倦了!我曾想过一直纠缠着小鱼,可是,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重修旧梦的可能了。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忆鱼。我想就此平静的生活,我想从此以后无欲无嗔的生活。就这样!”
就这样吗?
沐鹰嫤唇畔扬起淡淡的笑意。如果就这样,似乎真的是挺好的。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曙光在路的尽头等她,更似乎看到了幸福在朝她招手!
时光如梭,一年的时间在平静却温馨中度过。
沐鹰嫤与冷墨寒之间并没有什么质的突破,但是关系却明显变甜了一些。他们一起见证着冷忆鱼的成长,像一对寻常家的夫妻那样过日子。
三不五时的,他们之间会有夫妻之间该做的男女之事。沐鹰嫤有了冷墨寒的特赦令,敢放着胆子对冷墨寒示好了。
很多时候,她会主动下厨给冷墨寒做好吃的。还有很多时候,她会到书房里,给冷墨寒揉揉肩,捶捶背,将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扮演的很到位。
而她付出的同时,也得到了一点点小小的回报。比如冷墨寒以前对她都是怒目相向的,现在温润了许多。比如冷墨寒以前都不会对她笑的,可是现在却经常对她展露笑颜。再比如冷墨寒以前从来不曾给她买过东西,可是现在出府回来竟然会给她买一两个钗子,玉镯什么的。
沐鹰嫤每次收到冷墨寒送的东西都舍不得戴,安放在首饰盒里,无人之际独自拿出来观摩一番。
这日,冷墨寒收到了京城送来的信函。原来,太后病了,很是思念宝贝女儿沐鹰嫤,以及从未谋面过的冷忆鱼。
收到这样的信函,沐鹰嫤当下就红肿了双眼,焦急起来。她是一个不孝顺的女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家人的反对,千里迢迢孤身来到西蒙城。她知道,母后和皇帝哥哥一直都很担心她,她是他们永远的牵挂。
“嫤儿,别哭。收拾一下,咱们带着忆鱼即刻进京。”伤心之时,冷墨寒伸出双臂将沐鹰嫤纳入怀中,如此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