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门外,耳中还回荡着接生婆唠唠叨叨的鼓励声,冷墨寒的心却很异样,有点急躁,有点担忧。
“啊!!!”蓦地,屋内传出女人凄厉的叫声。那叫声划破天空,惊的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惊的冷墨寒心神俱颤。
“嫤儿!”焦急的唤了一声,冷墨寒飞起一脚,踢了门闯进房间。
这一刻的急躁和紧张,是冷墨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一进门,但见沐鹰嫤整个人已经晕厥过去,接生婆正将哭泣的小婴儿交给丫鬟拿去洗澡。
“恭喜城主大人,贺喜城主大人,夫人生了个千金!”接生婆满脸堆笑,喜滋滋的。
冷墨寒蹙了蹙眉头,吩咐一个丫鬟领着接生婆下去领赏。那之后,冷墨寒缓缓走近床榻,得以看到晕厥过去的沐鹰嫤正脸。
此刻,沐鹰嫤很安静。她的脸依旧是苍白不堪的,她的唇瓣肿肿的,还在渗着血。她的额头满是汗水,她的头发已经湿成一缕一缕的。
即使此刻她已经昏睡过去了,但是她的眉头还是微微的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让人看了打心底里心疼!
大掌轻轻伸向晕厥的沐鹰嫤,冷墨寒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守候着晕厥的沐鹰嫤。
“城主大人,小姐长的跟您可像了呢!”丫鬟给小婴儿洗干净后,乐颠颠儿的抱着襁褓走近冷墨寒。
冷墨寒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眼被丫鬟抱在怀中的小婴儿。很小的一个孩子,真的很小。不过,那轮廓,那眉眼,确实跟自己很相像!
伸手,冷墨寒想要接过孩子抱在怀中。然而,当他手伸过去的时候,却又僵在了半空。这个孩子本就跟他长的太过于相像,他不能对这个孩子表露过多的欢喜,不然顾小鱼那边会误解的。而且……
目光看了眼床榻上依旧昏睡的沐鹰嫤,冷墨寒缩回了手。他不能给沐鹰嫤幸福,所以不能给她留有希望,如果自己对这孩子表露出欢喜的样子来,只怕沐鹰嫤会用孩子的关系来接近自己也未必。
人生在世,防人之心不可有!谁知道今天沐鹰嫤妥协了,撮合自己和顾小鱼。会不会明天就变了卦,在中间挑拨离间呢?
想到重重利害关系,冷墨寒最终选择对自己那个刚刚出世的女儿投以漠视的态度。
中午的时候,冷墨寒端了饭菜给顾小鱼吃。顾小鱼询问起府上谁生孩子,冷墨寒回答说是冷墨嫤。顾小鱼当即表示,吃过饭要去看看自己的小姑子。
当顾小鱼抱着小小的新生儿,走近冷墨寒,将孩子抱给冷墨寒看时,冷墨寒心中是有些许紧张的。他怕被顾小鱼看穿自己与沐鹰嫤的关系!
就听顾小鱼说:“这孩子长的跟你好像啊,你这当舅舅的给取个名字吧!”
冷墨寒看了眼床榻上虚弱的沐鹰嫤,又看了眼顾小鱼怀中的小婴儿。
半晌,他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嫤儿如今已经被休在家,这孩子理所应当姓冷。这样,叫冷忆鱼吧!”
话落,一阵剧咳声音传了来。
“咳咳咳!”床榻上,沐鹰嫤脸色苍白,难看的紧。
她心中突然觉得很酸,很委屈。冷忆鱼?呵呵,冷墨寒忆顾小鱼吗?
别过头,沐鹰嫤眼角留下一行清泪。就连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为冷墨寒生下的孩子,都要烙印上顾小鱼的印记。她这一生,可真够悲哀的了!
但是,冷墨寒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呢?罢了!
“就叫冷忆鱼吧,哥哥取什么,孩子就叫什么,嫤儿听哥哥的!”沐鹰嫤平静的说了句,头转向床内,紧紧闭上双眼,佯装累极的模样。
那柔弱的声音,细听之下很委屈,很隐忍。冷墨寒听在心上,有种压抑感透的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时间,如梭般逝去。
沐鹰嫤庆幸自己生了冷忆鱼,庆幸自己有了新的生活目标。
以前,她的人生是围绕着冷墨寒转的。现在,她撮合了顾小鱼和冷墨寒,就开始围绕着宝贝女儿冷忆鱼转。她基本不去东院儿,不去看冷墨寒。她怕看到了,心中又会伤感。索性,眼不见心也不念!
每天每天,沐鹰嫤给宝贝女儿穿衣梳头,洗洗涮涮,然后逗弄孩子,教她咿呀说话,教她握东西,翻身。
很多时候,顾小鱼会前来西厢院。这个时候,沐鹰嫤就会看到冷墨寒。冷墨寒怀中抱着顾小鱼的儿子,一开口说话尽是“爹爹”长“爹爹”短的,听的沐鹰嫤心中酸酸的。
他宁愿对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展露笑颜,也不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看上一眼半眼的!
渐渐地,时间久了,沐鹰嫤就发现自己的心开始麻木了。她似乎习惯了做冷墨寒的妹妹,似乎习惯了做顾小鱼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