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呢?”
“鱼头山殡仪馆,7015号——除了骨灰,还有些她的私人物品也在那儿。”
虞绍珩闻言,倒有些讶然,“你们干嘛还留着’证据’?”
“情报部做事虽然有时候手法’特别’,但不是没有规矩,这是惯例。”
虞绍珩直视着他看了一阵,忽然道:“你们不是怀疑她有问题,是希望她有问题;你留着证据不是因为讲规矩,就是怕万一将来有人去查,你们处长让你背这个锅。你们不是’宁枉勿纵’,是构陷。”
那人脸色一变,继而干笑道:“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本来这个案子已经完了,偏偏我倒霉,你虞大少爷要翻案。”
“你们处长让你扛了这件事?”
那人摇头道:“不是这件事,是另一件。他说市府医管局的副局长求他帮忙,开脱自己儿子,他改了份口供,现在上头要追查,我扛了这件事,死人的事他向上头解释。”
“那你干嘛不肯?”
“我信不过他,万一两件事都砸在我身上,我扛不起。”
“一个医管局的副局长能给他什么好处,让他冒这么大风险?”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跟我说。”
虞绍珩低低一笑,“我也不大信得过你。”转而对高国铭道:“我们部里的人我是信不过了,要不你帮我个忙,先把这人看起来?”
高国铭仍是一脸漠然:“好。”
“多谢了。”虞绍珩说罢,又对那“3741”道:“这件事你从头到尾写一份口供给我——你自己掂量清楚,把事情说圆了。”
虞绍珩从车上下来,想起前天他到叶喆那里去看腾家的狗:一只长毛小京巴,走起路来小肥腰扭得春满乾坤,给肉就吃,毫无节操可言,拐起来容易得很。
果然,人一慌,就容易犯错。
42(一)
眉妩42
蔡廷初的办公室依旧空旷安静,一目了然,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虞绍珩行过礼,不等蔡廷初问他便道:“钧座,六局的一个人我先扣在特勤那边了。”
蔡廷初端着茶微微一笑:“军情部的人,你都信不过咯?”
“我不是信不过自己人,我只是暂时不确定哪些人该信。”
蔡廷初揭开茶杯,浅呷了一口:“我呢?”
“我要事连您都信不过,还能信谁呢?可是……”绍珩反问了一句,跟着道:“当初许兰荪的案子您让我自己来处理,是因为军情部的人做事手法不守规矩,习惯了罗织株连,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人这么做事呢?”
蔡廷初放下茶杯,淡然答道:“第一,我没有进情报部的时候,这里的人就是这么做事的;第二,我不会过问每一个案子、每一份口供、每一个人。”
“那您没想过这种风气有问题吗?”
“问题一定会有,但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也不应该轻视传统的力量,包括你。”蔡廷初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