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车子来。
他回到办公室,刚泡了杯茶,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了。
“绍珩,你上次让我找的那女孩子,确实跟我们的一件案子有关。”电话那头,似乎有腾作春翻看文件的声音,“不过我们只是循例排查,她没有什么问题,问过两次话就排除掉了。我们那案子你应该也知道,前前后后查过六十几个人。对了,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概是去年9月份。”虞绍珩答道:“她朋友说情报局的人当时扣查了一些她的私人物品,通信和照片之类,现在还在我们这儿吗?”
“循例肯定会有,但是结束调查的时候就还给她本人了。”腾作春转而建议道:“这么长时间才给你回话,也是因为当时我们调查过她的同事正好在出差,要不然这样——下个星期人一回来,我就叫他去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就麻烦您了。”
虞绍珩放下电话,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听上去十分稳妥的说法。东西还给了她本人,现下既然人都丢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军情部又不是警署,东西拿了或者还了,不会立字据。没有入档的事,他查无可查。如果是之前腾作春跟他这么说,或许他真的会信,可是现在……他们如果连口供都会改,别的事也就都说不准了。
一连三天,绵绵漫漫的雨就像没有停过,夜色渐深,整座城市都像是浸没在一层淡黑的水彩中,街面上行人寥寥,虞绍珩看了看表,估摸着苏眉快该下课了,便撑了伞下车,慢慢踱到学校门口。
等了一阵,便见苏眉趁着同学的伞从学校里出来,白色的夏裙贴着纤柔的身体在雨夜中,宛如一枝玉簪花。他常来接人,苏眉的同学也习以为常,寒暄了两句,等旁人走开,虞绍珩才问:“你的伞呢?”
“有个同学伞坏了,我就借给她了。”
“你这好心过头了吧?”
苏眉嫣然一笑:“不是有你来接我吗?”
虞绍珩只好点头,“你今天又画了什么?”一边问,一边去拿她的画夹。
苏眉笑道:“我自己背着吧,你还拿着伞。”
虞绍珩绕过画夹揽了她一下:“你背着反而不方便。”
苏眉只好把肩上的画夹摘了下来,正要递给他,却不防被虞绍珩猛然了一把:“哎!”
原来是个半大孩子也不知是躲雨还是怎的,闷着头从路边的窄巷里跑出来,几乎正撞在她身上,苏眉见那孩子要跌倒,下意识地便去拉他:“小心!”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觉得异样。
像暗箭无声惊弦,像怪鸦离巢时羽翼划起的腥湿冷风,雨水滴在她面上,她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绍珩!”,便有一抹湿黑的人影侵袭了她的视线,迫得她向后一退,一只鞋子踩进了路边的水洼,她的画夹脱手摔在了地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爆裂的急响,一个裹着雨衣的人影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倒了下去,溅起的水滴打在她小腿的皮肤上,犹自抽动的身躯,让她一阵恶心,仿佛草丛中幽红的蛇信一闪,一种模糊而深重的恐惧,缚得她动弹不得。
虞绍珩亦没有走近她,冷白俊秀的面孔看不出情绪,只冲她抬了抬手:“眉眉,没事,别过来。”说罢,便要蹲下身去察看地上的人。
与此同时,两个动作抖擞的年轻人从对面的一辆雪弗兰里冲出来,顷刻间便穿过马路,急步跑到他们身前,其中一人抢身拦住了虞绍珩:“虞少爷!”自己握着配枪俯身去看,摸着那人的动脉,面无表情地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