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白觉得,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了。
他也尝试过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睁开眼睛然后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告诉君无颜自己没事,可事实上,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徒劳地穿过自己的身体。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乐白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是个这么能哭的人,这让他不由地觉得有点丢脸,不过好在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君无颜也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君复容来了又走了,常子轩带着人去追趁着天池被毁的时候跑了的郑明河了,温煦也来过一趟,只是远远地站了一会儿,什么声响也没有发出就离开了。君无颜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他的事情一样,只是垂着头,神色温柔地与乐白说着话。
他没有流泪,刚刚的那一滴泪珠仿佛只是幻觉一般,不留一丝痕迹,反倒是乐白的脸上遍布着泪痕,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许是和活人一样,鬼魂掉眼泪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乐白哭着哭着,居然就那样睡了过去,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够听到君无颜轻柔的嗓音,就好像他现在真的躺在君无颜的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念着那些微不足道的杂事。
当乐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君无颜依旧守在他的身旁,只是这一回,他却没有再像昨天那样,一刻不停地说着话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乐白的身边,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乐白,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这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意的东西。
盯着君无颜看了一会儿,乐白就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不愿再看下去。分明早就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此刻却传来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而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前往天堂或者地府,大概是因为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缘故?昨天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想来是睡眠恢复了点他的力气。他转头看了看凝视着自己尸体的君无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四下里随意地转了转,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一座山洞,能够看出很明显的人工痕迹。里头的布置很是精致,能够看出时常有人居住的样子。安置乐白的尸体的床是由透明的冰块制成的,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只不过乐白现在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所以才没有觉得有多冷。而身为活人却坐在冰床上的君无颜,却面不改色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
贴着墙转了一圈,乐白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发现了一扇没上锁的门,试着推门推了半天,连门都没碰到的乐白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之后,就直接穿墙过去了。
这个房间比乐白刚才所在的房间要更大一点,布置得也更加用心,那些桌椅床柜,都带着扑面而来的女儿家闺房的气息。与乐白刚才见到的冰床相似的床上,摆放着一具尸体。乐白的脚步顿了一下,才朝那张床走了过去。
柔和的眉眼,斑白的两鬓,床上这个人的样貌,乐白无比熟悉。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带着乐白连夜逃离魔宫,也见过她护在君无颜的面前奋勇杀敌,更见过她满身献血地倒在沈异的怀中的模样。这个为了君无颜付出了一切的、让乐白无比尊敬的女人。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双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