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只说是她们家姑太太得罪的人,吴氏这就立时上程家来了。
只是这吴氏因家中品阶低了,来往的人家差些儿,也就不知道宫里头那一回事,压根还不知道她们家姑太太得罪的竟然是齐王殿下。
而这位程大太太,本来就是庶女出身,后来做了填房,高嫁到了这伯爵府,却又很快守寡,极少在外走动,平日里盘算的也不过是后宅妇人那些小事,也没想到因为自己让韩元蝶尴尬了,竟惹恼了齐王殿下。
是以这会儿她还很无辜的问:“到底是谁得罪了什么人,弟妹可打听到了?”
这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呢?吴氏不由的有点恼了,他们家平日里帮衬这位姐姐不少,自然也是因着这位姐姐嫁的好,是伯爵府的太太,今后在有些关键的时候,能帮个忙。伯爵府终究比他们家强着一层呢。
正在这时候,芳草又走了回来,这一回是一脸的慌张,说:“太太,老太太吩咐太太立时换了衣服,随老太太去韩家提亲去。”
“啊?”程大太太道:“老太太要去韩家提亲?这是怎么说的?”
芳草道:“刚才我正与于嬷嬷说话呢,见三老爷扶着老太爷来了,老太爷恼的了不得,还骂了老太太什么,老太太似乎也没说什么,只吩咐请太太立刻跟老太太出去,正好我在那里,于嬷嬷就叫我回来传话了。”
“于嬷嬷不是知道舅太太在这里么?”程大太太道,而且老太太不是不管那事吗?难道是老太爷吩咐的?程大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闯的货呢,想了想道:“我先去老太太那边问一问吧,这样的大事,哪里有这样仓促的。”
芳草忙道:“依我看,太太先换了出门衣服再去问吧,就是要缓一缓,回来再换下就是了,老太太既已经吩咐过了,太太不听,怎么使得。再者,”
她看了吴氏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起来都恼的了不得,跟往日里可不一样!”
程大太太一听,果然心生怯意,程老太太虽然主意不定,手腕不多,可脾气却也不小,又最爱迁怒于人,她果然就吩咐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又叫吴氏就在她这里等一等,急匆匆的过去了。
程老太爷一脸铁青,程老太太一见她就恼道:“你这是要把我的家也当了!澜哥儿没了爹没了娘,还有祖父祖母呢,你倒就做起主来!张口闭口姑娘配不上澜哥儿,一味拖着不肯去提亲,你也不瞧瞧,人家是齐王妃的嫡亲侄女儿,向来只有人家看不上你的,你哪里那么有脸去看不上人家?”
这程大太太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呢,就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到了后头才听出来一点儿味儿,这程安澜的婚事,是叫齐王妃不喜欢了?
难道……
想到先前弟媳妇说的那事,再想到这些日子程家的事,自己儿子的事,莫非这是真惹恼了齐王妃了?
齐王殿下要动手,哪怕只是动个小手指头儿,自己家那也是承受不起的,可是程大太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惹到齐王殿下。
其实程家诸人也都没有想到,韩家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发声,根本没有表示过愿意把女儿嫁给程安澜,这件事是程安澜一厢情愿的,属于程家内部矛盾。看舆论就知道,都是议论程安澜没爹没娘的不容易,并没有延伸到是韩元蝶配不上程安澜,程家才不去提亲的。
韩元蝶的这点儿尴尬,大约就是跟她有仇的人才会拿出来说了。
也就是齐王殿下太疼他们家圆圆,才觉得程家居然这样不捧场,不去提亲,简直罪大恶极!至于程家真去提亲的话,韩家到底答不答应,齐王殿下就不管了。
反正韩元蝶得了姑母送回来的珠子,又得了韩又荷安慰的话,简直哭笑不得,她哪里恼了,这有什么可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