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随太后回宫,自然又是一番哭诉,话里话外无非是小气的皇上容不下自己这个弟弟。
太后原本听到皇上吐血昏厥,十分挂念,好歹也是亲儿子啊!可是见小儿子这般委屈难为,又觉得皇上实在昏庸可气,这番作为不就是对自己提出“兄位弟及”的不满?
太后心中恼怒不已,便打消了去探望的念头。
倒是馆陶公主抽身前去探望皇上,毕竟皇上除了是弟弟,还是亲家,自己的女儿陈阿娇和刘彻定下亲事,“金屋藏娇”的美谈天下皆知,如果不出意外,女儿是大汉未来的皇后娘娘,这事可马虎不得。
馆陶公主自然不希望意外发生,比如太子换人。虽说都是自己的亲弟弟,可若是刘武做了皇帝,女儿这皇后的位子算是没指望了。
馆陶公主摸着心口,想想皇上吐的那口血,再想想老太太对小儿子的宠溺,女儿的皇后之位似是不大稳当,越想越心疼,拽起衣袍加快了步子。
窦婴回到府里,心中窝囊的很,敏感时期不好都凑到太后那里,便吩咐女儿窦琪多去太后那里伺候,注意着风吹草动。
话说窦琪一直以为沈觅落下山崖必死无疑,可不知怎的竟又活了,还成了救治此次瘟疫的功臣,若是自己落胎之事传出去可怎么办?还要不要活了?
窦琪越想越生气,恨那几个杀手办事不利,仔细梳妆打扮一番赶往太后的长乐宫。
梁王哭累了,已经退下去休息,窦琪来时刘离正陪着太后说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还有个心情不好正想诉苦的话唠老太太。
刘离拿帕子沾沾眼角,说自己父亲要多冤有多冤,平日里对皇上要多敬爱有多敬爱,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导皇上错怪父王。
窦琪的样子十分乖巧文静,作为倾听者在旁,适时的插几句嘴,听刘离提到哪个环节出了错,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咦?近日长安城中听闻来了一个叫沈觅的神医,说是研制出神药,可治什么中毒啊。”
太后一听此话,顿时火冒三丈,“什么神医,就是个江湖骗子,不过是借着瘟疫之事谋名图利,可恨那个张买和什么郡守被她迷晕了神志,就连皇上也糊涂了,放着自己好好的兄弟不信,怎的信些不靠谱的贼人。”
窦琪上前倒茶,端给太后,细声慢语道:“太后英明,那沈觅可不就是个骗子?听闻十分贪图名利,处处借机敛财不说,还坏我父亲和梁王的名声,这种恶人不能留,太后早日下旨为民除害才好。”
这话正说到太后心坎,拍拍窦琪的手背,“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的人不能留着祸害百姓,若是真那么不堪,早日除了也好,来人,召伯陵速来见我。”
窦琪舒了口气,心中暗喜。
窦宪近日忙得团团转,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听闻太后急召,匆匆赶往长乐宫。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太后召见自己竟是为了查办一名只为借机敛财,图名谋利的骗子。
名叫沈觅。
窦宪心里一沉,暗道不妙,近日沈觅扬名太过蹊跷,太后虽然生气却也不至于将火气撒在沈觅头上,再看看一旁正说着悄悄话的窦琪和刘离,顿时明了,一定是窦琪说了什么惹得太后大怒。
窦宪想着自己揽下此事总比别人揽下的好,便领了差事,暗恨窦琪阴险多事,再看看两人聊的正欢,便觉得刘离也不顺眼。
窦宪回到静园,远远的便瞧见沈觅坐在紫藤架下发呆,一脸淡然。
这就是太后口中图名图利借机敛财的江湖骗子,惹了天大的祸事还不自知。
她总是爱管闲事,笨的救下窦琪那样的阴险妇人。
窦宪走近,摘下一串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