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祖祖辈辈靠山吃山,山神就是最厉害的神仙,可是,他老人家怎么会这么大的生气呢?
弟弟才两岁,连话都说不顺溜,那么小做不得坏事,为何山神也要带走他?
“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姐姐像仙女一样美丽,声音也好听,男孩似是不那么恐惧,喏喏的回答:“阿鱼。”
沈觅仔细观察着阿鱼的面部,摸了脉,翻看眼睑,又摁了摁腹部,仔细询问了哪儿疼,哪儿不舒服,吃的什么。
“可是瘟疫?”薛泽问。
沈觅皱眉,慢声道,“可能是瘟疫,只是......有些奇怪。”
看阿鱼的症状像是疫病,可听他说起村里的情况,沈觅又不像普通的瘟疫。想着瘟疫种类繁多,何况每个人的身体反应也未必一样,得去看看才能确认,也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瘴毒。
阿鱼听说沈觅要去给阿母看病,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真要去给我阿母看病么?”
沈觅塞给他一块干粮,“是,给你阿母看病。”
阿鱼很高兴,比要到干粮还高兴,阿母有救了。
村里请的那个巫医跳起舞来真难看,唱的歌也不好听,想必这个漂亮温柔的姐姐做起法来会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把阿母的病治好。
阿鱼咧咧嘴,咬了一小口干粮,余下的偷偷塞进腰间,阿母还没吃呢。
众人听到沈觅要进村同样惊愕,要知道,那里现在没人敢去,要不是还有亲人在里面等死,他们自己也不会回去了。
山神撒下的毒瘴,谁能逃脱!
何况巫医都没有办法。
不过有大夫愿意去是好事,虽然众人饱受疫病和饥饿的困扰,可道理还是明白的,平日里有病就熬着,病得厉害了只能请巫医。
大夫贵的很,是请不起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过这时候有大夫敢来总是好的。
薛泽担忧沈觅中了毒瘴,提议自己先去看看,沈觅不同意,反而提议自己去看看,让他在外边静候。
薛泽哪里肯,“你进去除了给村民看病,还想见识下毒瘴吧,你舍命陪我,我自然舍命护你。”
沈觅笑笑,“应该没那么严重,小心些就是。”
花凹村并不算远,就在几里外的山脚下。群山环绕,四时花开,远远望去花团锦簇,很是美丽,花凹的名字由此而来。
可如今的花凹村,再不复从前的生机。
村里诡异的寂静,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隔着帕子还觉的作呕,所见之处都系了白布条,有的甚至系了好几根,随着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死寂中偶尔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荡,像压抑的哭声,亦或是哪只幸存的猫儿叫唤。
阿鱼指着飘动的白布条,解释说因为死人太多,买不起棺木,也穿不起丧衣,便系了这个,也算是对死者的哀悼了。
阿鱼带着沈觅和薛泽到了自己家,一座竹制的房子,门上的两根白布条随风飘动。
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子卧在榻上,无声无息,连进来人也毫无察觉,唯有胸前微微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阿母,阿母,有大夫来了,还给了我干粮,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阿母,阿母。”阿鱼连唤几声,可惜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阿鱼哽咽着把干粮捏成末塞到女人口中,女人不嚼也不咽,阿鱼又喂水,这次女人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