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这些年阿姐待自己犹如亲弟弟,甚至比亲弟弟还要好,幼时给自己启蒙,供自己读书,沈父极有学问,在家时教导自己读书,后来去各地采风,家里家外全靠阿姐一力支撑,这些年在阿姐的羽翼之下过得很好。
张家夫妇和张演心中感慨万千,幼子虽是幼年与家人分离,可是遇到了沈家父女这么善良正直的人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份人情大如天,待孩子们回房中休息,张家夫妇感慨万千,便琢磨着如何回报这份恩情,这样的恩情,这样的人品,不是用俗物便可回报的了的。
第二日张公一家人祭拜了祖先,告诉祖上幼子回来了,当着祖宗的面自然又是哭着诉一诉衷肠,阿远不愿改回原名,说自己已经习惯现在的名字,只冠了张姓,张公也依了他。
用过早饭,沈觅向张家夫妇告辞,张夫人再次百般留她住些日子,沈觅能感受到真心实意的热情,奈何这个月的药丸还没供上,况且尚需给张公制药,昨日虽是开了方子,可这时候很多中草药没有被发掘药用,因此还得现去寻找,这一找就得费日子了。
把缘由一一告知张公夫妇,两人这才勉强同意,只说有空一定常来。
阿远也要跟着回去,沈觅知道他的想法,想必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会孤单失落,便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留下好好陪陪家人。
可是阿远铁了心的跟沈觅走,说家里还有许多活要干,阿姐一个人太累,如今家人已经找到了,以后自己会常来,见沈觅不肯,阿远拽着她的衣袖不撒手,一个劲儿的问“阿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让沈觅想起他小时候犯了错也这般,像粘人的小狗,粘着自己不撒手。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
张家夫妇虽舍不得,可见他执意跟着沈觅,便也不再拦,孩子能找回来已是万幸,这些年他又和阿姐待惯了,一时分开也不习惯,只嘱咐他得空就回家。
姐弟俩的日子照旧,看诊制药,时光安静而温馨。
阿远一有空便去张府看望家人,有时候还拖着阿姐一起去,张家夫妇也时常过来看望姐弟俩,每次来都带一车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光送首饰布料就好几箱子,里面不乏一些罕见名贵之物。
沈觅推拒过几次,奈何张家夫妇热情似火,恨不得把库房都搬过来。
沈觅初见张公时以为他五十几岁,后来才知道不过四十出头,这些年心事太重,愁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找到阿远后,张公心里这么多年的结解开了,每日心情愉悦,再配上沈觅制的药丸,虽是中间还缺几味药,可到底比其他大夫的强许多,张公的病症明显减轻了,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看上去居然年轻了几岁。
喜事成双,嵩山书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阿远被录取了。姐弟俩很高兴,张府更不必说。
张公是粮商巨贾,这些年又积攒不少善缘,本想满城大宴宾客,庆祝幼子考上嵩山书院,可阿远不愿意,说考上书院不需大肆宣扬,自己如今没什么成就,若是这般大肆宣扬,让其他学子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对得起沈父的名望和谆谆教诲。
张家夫妇最终还是同意了幼子的说法,心中感叹沈父不愧是有名望的沈大家,把两个孩子教导的如此之好,踏实上进,自己则显得有些商贾之人的俗气了。
就这样,大宴变成了家庭范围的小宴。
说是“小宴”也不小,张公一家从外地迁居到洛阳,至亲大都不在此地,所谓的亲戚也是五福内的擦边的族人,饶是如此也来了三四十人。
场面热闹得很,不光是庆祝阿远考上嵩山书院,也是向族人正式介绍幼子归来。
阿远想着等隔壁温良兄长回来好好致谢,可那好邻居这次大约走得比较远,连着整月没回来,阿远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要阿姐替他转告自己的感激之意。
送走了阿远,沈觅心里有些空空的,心里一空了便想着做些什么,连着赶制了两个月的药丸和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