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要半夜出去寻吃的?
莫说这是冬天,万物凋零,就算是生物繁茂的春天,沈觅也不敢半夜在山上转悠,成群的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想平妪说的羊肉炖萝卜,炒年糕,还有新蒸的馍馍,沈觅觉得更是□□。
难不成要饿的喝点药?!
北风吹得木门“咣咣”作响,狼嚎此起彼伏,似是比刚才近了些。
大概狼也饿了!
沈觅紧握利斧,看着沸腾的药锅,轻声道:“咱俩说好了,你可得坚持住,定要熬过今晚,听到外边狼叫了吗?万一狼群包围了茅草屋,我们就交代在这里了,姑娘我舍命陪君子,你可不能泄了气,不作声就是答应,不可反悔啊。”
似是说话能减少恐惧,尽管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那个,嗯,咱们再聊会儿,聊什么呢?哦,对了,其实我早饭吃的晚,中午饭没吃,下午平妪做了好些吃食,有羊肉炖萝卜,新蒸的馍馍,还有我爱吃的年糕,平妪的年糕做的甚是美味,里面加了好多的甜枣,可是仲贤兄长把我叫出来了,嗯,因为你受伤了,我还未来得及吃,这会儿饿了,很饿很饿,我觉得能吃下一只羊。”
“啊呜—啊呜—”
这次声音格外清晰,狼群就在附近,沈觅将斧子紧紧握在手里,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好一阵子,狼群没再嚎叫,似是散了。
沈觅把斧子放在一边,擦干掌心的汗,对着榻上的人道:“我饿它们也饿,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好了,免得狼群听见再回来找吃的。”
沸腾的汤药溅在火盆里“呲呲”作响,沈觅端下药锅,用木勺舀在陶碗里凉着。
轻轻将那人扶起,用木勺往嘴里喂药,好不容易喂进去的汤药全从嘴角流了出来。
沈觅剪一小角白布,浸了汤药慢慢滴到那人口中,边喂药边念叨着:“你挺争气的,这会儿比刚来时好一点,过会儿可能会高热,别担心,熬过去就会好的。”
一碗汤药喂了大半个时辰。
脉搏比刚才略微有力了些,沈觅心里一喜,还好还好,有活下去的希望便好。
实在疲乏的很,想睡又不敢睡,刚才被狼群惊出一身汗,居然不饿了。
大氅给榻上的人盖着,其实挺冷的,火盆靠的再近也冷,这样睡觉最容易伤风......又怕伤者起了高热,若是起了高热光靠药汤也不行,从哪里弄些水来?
哦,想起来了,茅草屋后面有条小溪,只怕这时候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得带着斧子去凿一些冰回来......可是遇到狼群怎么办?得快跑,自己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么?
一只狼四条腿,两只八条腿,三只十二条腿,四只十六条腿,五只......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遇到狼群追赶,一会儿去凿冰掉进冰窟窿,还遇见有人追杀榻上的人,对着自己举起滴血的大刀......
沈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火盆中跳跃的火焰,寂静的小草屋,狂跳的心慢慢平复。
榻上的人呼吸粗重短促,面色潮红,眉头隐隐皱起。
发热了。
沈觅取下大氅,把那人手脚从兽皮里移出来晾着。
倒了碗药,用木勺舀着慢慢的喂。
起初喂多少淌多少,直到沈觅扶住他的头,一字一句的说:“你想不想活下去?受这么多伤,偏偏避开了要命的地方,必须要活下去,不然白白受罪了;你有未完成的使命吧,这样死了定然不甘心,想想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有所有爱你的人,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他们会为你伤心欲绝,而你的仇人会高兴不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不愿看到,好好喝药,你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熬过去是人,熬不过去是鬼;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