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里面果真躺着个人,浑身血污,似是已没了生气。沈觅刚要搭脉,却被李仲贤拦住,“阿觅,此处不能久留,我知道你在山上有处草屋,我们到那里去说。”说罢转身去驾车。
知道事态紧急,沈觅也不多问,“稍等片刻,我去拿药箱。”
李仲贤连忙嘱咐,“切记,莫要告诉任何人。”
沈觅示意他放心,疾步向家走去。
看那人似是被血水泡的样子,沈觅多拿了些自制的绷带和止血药,又跑到阿爹屋里拿了两身男子衣服,背着药箱往外走。
平妪看着沈觅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嘱咐着:“又有病人了?饭我给姑娘留锅里,姑娘可要快些回来,天快黑了,要不叫上小郎君?”
这话可提醒了沈觅,进来没看见阿远,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平妪,告诉阿远我有急事出门,不用担心,忙完便回来,他吃饭别等我。”
“姑娘放心,老妪等会子便告诉小郎君。”
李仲贤驾着车急急赶往山上的草屋。
这草屋还是阿爹让人建的,沈觅在附近有片药田,那时遇到刮风下雨便无处躲藏,阿爹便让人建了这个歇脚的地方。
平日里也有其他采药人在此歇脚,可现在进了腊月,又这般寒冷,想必无人会去。
山上小路崎岖狭窄,驴车只能停在山脚下,李仲贤背起那人奔着茅草屋一路疾行。
茅草屋果然没人。
李仲贤将人放在榻上,转身找不到沈觅,这才想起她平日里常常上山采药,腿脚虽说比一般女子强些,可怎么也比不上男子的体力,忙返回去找。
沈觅背着药箱,胳膊上挽着两个包袱追的气喘吁吁,看李仲贤回来也顾不上客套,将药箱和包袱塞给他,自己又快跑几步。
沈觅刚才觉得很不妙,这人伤的十分严重,在李仲贤的背上一动不动,似是没了生机,这会儿摸摸脖颈上的脉搏,看了下瞳孔,心想:活是活着,可实在是危急,就凭现在的救人条件,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人的命。
李仲贤的后背全是血迹,这要被人看到可不是惹事么!沈觅让他换上沈父的衣服去捡些柴火,自己则趁着仅有的光亮处理伤口。
横七竖八的伤口纵横交叉,沈觅先将胸口及腿部最要紧的两处伤口止血,又细细检查了骨骼和内脏,庆幸没有骨折,似乎内脏也不曾受到重创。
看来这人虽然当时身陷危境,但仍下意识避开致命的攻击,为自己留下一线存活的机会。
待李仲贤寻了一抱柴火回来,沈觅已清理完伤口,正在缝合。
李仲贤只见过母亲和妹妹用针线绣花,从未见过用针线缝皮肉,此时见沈觅飞针走线似的缝人皮,一只脚没提上来绊倒在门口。
听见“咣当”一声,沈觅便知道李仲贤惊着了,这也难怪,以往还有人被吓晕的。
只是这当口没时间看他的笑话,头也不回的说道:“要命的事都敢做,缝皮肉有那么怕人么,病人需要保暖,我需要亮光,快将火盆升起来,火石在木架子上。”
火盆燃起来,屋里稍微暖和了一些。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透过火光看着沈觅麻利又小心的给那人敷药,用布条一层层的缠起来。
李仲贤觉得这布条是缠绕在自己心上的。
第一次见到阿觅是沈父带她到郡守府拜访父亲。
他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