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躯体几乎被剧毒感染无法活动,只靠着握住色欲的右手,他硬着头皮在蛇群中开了一条路出来,任何接近他的蛇形死侍都被他打飞或者撞飞,10米的距离,他必须在这一张蛇尾缠绕的网中撞出来!
过道的黑暗中,密集的嘶嘶声与低吼交缠在一起,无数蛇尾缠绕在一起穿梭,撞击声和轰鸣声接连不断,最终过道尽头,路明非猛地钻出了黑暗,以橄榄球达阵的姿势摔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淤青和新鲜的伤口!
冲出过道洞口后,他的眼前赫然又是一个空旷的新站台,不远处的立柱上写着‘3号线↑’,旁边的铁轨上停着一辆老旧的地铁列车安静地等待着乘客。
路明非正要爬起来,背后黑色的洞口里,一只蛇尾鞭子一样甩出缠住了他的脚腕,把他掀翻在地上拖向才逃出的黑色隧道!
他咬牙扬起色欲就要剁掉这根蛇尾,但就在抬手的时候,黑暗里再度甩出第二根蛇尾缠住了他握着刀柄的右手!
“滚!”路明非低吼着将握刀的手腕翻转,“撕裂之刃”在触碰到缠住手腕蛇尾的瞬间就将之切断,黑暗中响起嘶鸣哀嚎!
在他准备一口气剁掉脚上的束缚时,远处飞来了一道劲风,路明非余光瞥见那是一把笔直的红缨枪,带着呼啸声飞来,钉在了地板上,精准截断缠住他脚腕的蛇尾!
“路明非!”
路明非耳边响起了陈雯雯焦急的呼喊声,他猛地回头,看见了远处从月台深处冲过来的白裙女孩,以及后面手握长剑的司马栩栩,保持着投掷的动作,那把红缨枪就是他丢出来的,炽热的黄金瞳看向路明非这边。
路明非快速起身离开黑色的洞口,听着里面不甘心的蛇形死侍嘶鸣和尖啸,一边后退一边迎向跑来的两人。
“路明非先生!”
司马栩栩见到路明非这幅惨状也是相当震惊,他跟着陈雯雯冲到了跌跌撞撞而来的路明非身边,前面的陈雯雯先一步扶住了路明非。
温暖的温度传递到了路明非右臂上,熟悉的气味也涌入鼻腔,还有那串手腕上的贝壳手链回荡着哗啦的响声,这一切都让他的眼神悄然变了,放任这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了月台的座椅上坐下。
“路明非,你没事吧?”陈雯雯看着面前路明非这幅样子快哭出来了。
不谈那些被蛇形死侍撕咬缠打出来的伤口,只说那些黑色藤蔓一样的暴起血管,就像是有一株植物在路明非的身体里茁壮生长了出来,即将刺破他的皮肉摧毁他的外在与内里。
路明非看着扶着自己,和自己有身体接触的陈雯雯,看了一眼她的肩膀,又看向一旁的司马栩栩,脸上顿了一下露出如释负重了下来,躺在了椅子上。
“你这幅样子是受了七宗罪的伤?”司马栩栩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路明非的伤口以及那些流着腐蚀脓血的血管,神色相当严峻。
陈雯雯快速撕掉了路明非的袖子替他止血伤口,每一次包扎时的小心翼翼都快要溢出水杯,生怕让路明非疼到一点。
司马栩栩盯住了路明非手中的色欲低声问,“您也遇到那个玩弄记忆和幻象的家伙了吗?这些伤口是您自己用七宗罪弄出来的?”
“你们也遇到了?”路明非用心看着为自己包扎的陈雯雯,仔细地看着她的每一个细腻的动作“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些幻象是假的?”
“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人,他的真言术似乎只能对一个人起效,最开始他的目标是我,似乎想要让我把幻象和真的雯雯小姐搞混,让我误杀掉同伴,但最后被我识破了。他一直藏在暗中不敢出来,只能用幻象骚扰我们,但只要我们一直保持肢体接触,快速离开他的影响范围就行了。”司马栩栩解释。
“这里的月台是.?”路明非看了眼周围空荡荡的阴森的站台和不远处停靠的列车问。
“带我们去下一条地铁线的列车,这里是2号线,想要通关这个尼伯龙根就必须抵达最深处的9号线,我们一直停留在这里等待援兵,没想到先来的是您.林年先生和获月姐姐呢?”
“他们后面就到。”路明非说。
陈雯雯包扎完后一直蹲在路明非的脚边抬头看着她,望着路明非那些伤口,她的眼里沁着眼泪,却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以免平添糟心。
“恕我直言,你需要尽快切断和七宗罪的连接,它在持续地让你虚弱,再这样下去那些毒素可能会杀死你。”司马栩栩看向路明非手里的肋差提醒。
路明非点了点头,色欲放在了旁边的座椅上,右手抽离的时候一点点撕掉了那些连接的组织物,每撕掉一根都能听见刀剑里活灵不甘心的吼叫声。
在刀剑离手后,陈雯雯终于忍耐不住了,扑向了路明非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月台里静谧,只能听见两个心跳和呼吸声。
司马栩栩在一旁看着路明非和陈雯雯,渐渐走到了他们的正面,手中的青铜剑轻轻一转,一提,然后轻声呼唤:
“路明非先生。”
怀抱着陈雯雯的路明非抬头看向司马栩栩,看见了对方骤然高扬起手臂,挥舞那把青铜剑斩向了座椅上的两人,势大力沉,要把两人一同斩成四截!
路明非没有动,他只是这么简单地看着,直到青铜剑挥过他和陈雯雯的身躯,化作一片黑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司马栩栩也化作了黑烟消失掉了。
幻象。
路明非缓缓地站起身来,伴随着他的起身,他怀中的陈雯雯突然蹲坐在地上右手高举。
路明非的右手钳制住了陈雯雯的手腕,在对方的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把“色欲”,正维持着刺向他后心的动作。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
“没人教你同一招不能对圣斗士用两次吗。”路明非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