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也骤然抬头四目相对迎向这双择人而噬眼眸,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衰了半辈子的男孩一样,就在他准备抬手的时候,火光中忽然响起了一丝咔擦的裂响声。
盐柱的表面延伸出了无数裂痕,随后在内力的爆发下整个褐色的外层被震碎了,随后响起的是呼吸声、冗长、剧烈的呼吸声,像是要将整个内殿的空气一口气抽进肺部,就连周边燃烧的雕像都为这一次呼吸火光摇曳了起来!
生物领域扩张到极限,那是路明非熟悉的领域,属于林年的领域,褐色的外壳碎裂之后其下那难以描述的焦黑外层也开始破开,锋利的骨刺突出表面,从外壳下面生长出的不是皮肤而是苍白惹眼的鳞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成片地钻出然后响亮地扣拢!
剧烈的心跳声响起,从褐色外壳内生长出的白鳞怪物抬起了右手猛地抓在了自己的胸口尚未愈合的刀剑伤口上,将两块干瘪的血肉和着鳞片一起扯下丢向了远处的黑暗之中,随后伤势开始急速治愈。
在那白鳞的怪物抬起头时,路明非不难从那面骨下看出林年的侧脸,那是忍受了剧烈痛楚后的狰狞,直视龙王的眼神根本就是野兽暴怒时的残忍。
“这样都能活过来,看起来‘八岐’的确当得上白王一脉的终极言灵。”路鸣泽走到路明非身边轻轻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哥哥,淡定一些,就算龙王想让他死,他也绝对不会死得那么简单。”
“这...这是作弊吧?”路明非看着白鳞覆盖的林年呆呆地说道,但语气和表情明显地涌出了一丝惊喜,见到友人死而复生的惊喜。
“作弊?或许吧。”路鸣泽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向林年身上的这层紧扣鳞片,细密的白鳞扣紧发出的密集响声像是某种乐器在连番奏响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坚硬程度。
林年的呼吸沉重得像是要将地面的青铜击穿,可他最终还是将暴血带来的杀戮意志驱逐了,弯下了腰右手的利爪轻轻地放在了玉觚上,然后轻轻一勾,玉觚继续开始转动。
这一次转动依旧是在沉默中进行的,路明非大气不敢喘一下,林年也是注视着那玉觚的速度开始降下来。
一圈划过一圈,最后玉觚的壶口...指向了他自己。
又是林年...第三次!
路明非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林年,青铜穹顶上的七宗罪再度燃烧,这一次准备坠落的是三把刀剑,每一次刀剑的数量都在增加,痛楚和死亡的威胁也在递增。
有那么一瞬间林年看向龙王的眼眸中充满了狂暴的杀意,似乎下一刻就要打破游戏规则向这位君王发起厮杀的邀请了,但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抬起头望了一眼那三把刀剑,在沉默之中继续将暴血推进到了极致,三度暴血,‘八岐’的言灵也在这时释放到了极致。
而此时,在林年的身后金发女孩忽然出现在了火光之下,她低着头目光幽幽地看着那旋转的玉觚,“我觉得你也应该也注意到了...”
“...有人在作弊哦!”路鸣泽说。
“作弊?谁?”路明非愣了一下立刻追问道。
“还能有谁...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路鸣泽叹了口气,“俄罗斯轮盘赌这种性质的游戏本来就不完全靠运气,如果真把这种要命的游戏全赌在运气上那么才是真的完蛋了。”
“你的意思是...龙王在作弊?”路明非忽然紧盯住了玉觚,“难道他可以...”
“控制玉觚最后停下的方向?”路鸣泽笑了笑,“这种问题哥哥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
路明非打了个寒战,照这么玩下去似乎最终被玩死的只能是林年,就算‘八岐’的自愈效果强大到匪夷所思,林年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撑下去吧?
“这也太卑鄙了吧...”路明非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看向龙王。
“卑鄙?趁着龙王沉睡时偷走康斯坦丁‘茧’的你们在他眼里也一样卑鄙哦。”路鸣泽低笑着说。
“那为什么第一次玉觚会停在他的面前?难道只是苦肉计、障眼法?”路明非忽然想起这一茬。
“这个啊...因为作弊的人可不仅只有龙王一个哦。”路鸣泽在路明非愣神的注视下挑了挑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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