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吧,小敬?”
“没事,一点小意外!对了,你来医院做什么?”
“咳,我来给光祖送饭!”
张敬不说话了,他溺水溺糊涂了,才想起来张矜的老公长年住在医院里。
病房里沉默下来,這两姐弟谁都不说话,一个默默地躺着,一个默默地坐着。又过了几分钟,雷纯回来了,看到张矜在這里,就高兴地和张矜聊起家常,说起小时候地事。女人聊家常很厉害,也难为她们有那么多的话题,等她们聊痛快了,聊过瘾了,才发现床上地张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宋妖虎是去买烟,还是去种烟,很久才回来。其实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张敬平常抽的烟很冷僻,是北方烟,一般地超市还真没有卖的,宋妖虎也是走出去很远才买到一包。
医生说了,张敬要在医院观察一天才行,所以今天晚上,张敬一定要在医院过夜了。
张敬总不能自己过夜吧,总要有个人陪护才行。于是,三个女人就开始研究,由谁来陪张敬在這里。
张矜是张敬的亲姐姐,在這个时候当然义不容辞,她劝雷纯和宋妖虎回家;可是雷纯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留下来看护张敬。宋妖虎干脆就抱住了张敬的床尾铁栏,摆明了谁也拉不走了。
最后张矜只能无奈地离开了,有雷纯和宋妖虎,她在這里也没意义。
张矜走后,因为這间病房里只有一张看护床,床很小,雷纯和宋妖虎干脆就坐在一起闲聊天。不过呢,這个宋妖虎的话题实在让雷纯有点接受不了,天马行空一样,一会儿扯到东。一会儿扯到西,而且宋妖虎滔滔不绝的,雷纯想插话都插不上。
等宋妖虎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水瓶喝完水地时候,才发现雷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倒在小床上,睡得人事不省了。
宋妖虎到底还没有脸皮厚到去吵醒雷纯,接着陪她聊天地地步,无聊之下,就去张敬的床头坐着。蛮有趣地盯着张敬的脸看。看着看着,宋妖虎的视线模糊了。又看着看着,宋妖虎就失去了意识
张敬虽然是溺水进医院的。但是毕竟水都吐出去了,所以睡到半夜地时候,渴醒了!
张敬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宋妖虎伏在自己的胸前,睡得像头小猪,小小的樱唇还撅起来向外吹气,就差冒鼻涕泡了。
可能张敬休息地也差不多了。所以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就小心地坐起身,下床,在床头的柜子里取了两条毛毯替雷纯和宋妖虎盖在身上,却不去吵醒她们。
本来张敬喝完水后,想继续睡觉。可是躺回床上又怎么也睡不着了。后来就干脆不睡了,再次下床,拎起烟和打火机跑去了医院地洗手间。
医院的夜晚真安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白渗渗地灯光照在张敬的身上,让张敬像个夜游神。抽完一支烟,张敬更精神了,就在张敬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地时候,突然在医院的走廊里传出一阵“咯啷咯啷”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楚。
张敬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壮着胆子,把头探出洗手间的门。
一个中年的女护士,推着一辆轮椅正向洗手间走来,声音是轮椅的轮子转动时发出来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地男人,男人的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毯子,他的脸色很苍白,人也显得很憔悴。
看到张敬,女护士也吓了一跳,手里的轮椅也停了下来。
“你是哪个病房的?为什么在這里?”
“咳,我是看护一号病房地,我来上厕所!”张敬把烟和打火机悄悄地藏好。
“哦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女护士這才释然,点点头,推着手里的轮椅也进了洗手间,看来是轮椅上的男人也要方便。
在张敬和轮椅擦肩而过地时候,张敬的余光注意到轮椅上的男人竟然向他笑了笑。张敬又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站住脚,他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很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
张敬想了一分钟左右,脸色恍然一变,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轮椅上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亲姐夫,郭长风团队里的那个欧阳光宗的哥哥——欧阳光祖。
其实欧阳光祖与张敬最多只见过两回面,第一回是张矜带回家里,说是自己的男朋友,第二回就是张矜宣布要与欧阳光祖结婚。张矜与欧阳光祖的婚礼张敬没有参加,事实上,张矜才结婚不到两天,张敬就背起背包去北京了。
张敬从小就对身边的事情观察入微,记忆力非常好,再加上這一段时间与欧阳光宗打过交道,所以才会记起欧阳光祖的样子。刚才轮椅上的欧阳光祖已经变了很多了,多年的病魔纠缠让他已经神容憔悴,形消骨损,不过张敬还是认出了他。
张敬心中一动,扭身躲在了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没多久,女护士推着欧阳光祖又出来了,并没有看到张敬,而是直接向走廊的来处行去。
张敬小心地跟在后面,医院很大,走廊很曲折,又穿过了几个门,才看到女护士把欧阳光祖推进了一间很粗简的病房,再然后女护士就自己走了出来,独自离开了。
看到女护士走远,张敬這才蹑着手脚走到欧阳光祖的病房门口,像做贼一样四处看看,然后信手把门小心地推开一条缝
“你进来吧,小敬!”门缝还没到两毫米宽度的时候,张敬就猛地听到病房里传出一个清清静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