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四翼的恶魔终极篇10——破碎
空气弥漫起诡异的气味。
可她的指尖却从未停过，音乐自悠扬而轻盈。
她继续说：“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杯子只要倒下来，不管它有没有碎，咖啡都会成为地上的浮光掠影，那便是一杯咖啡毁灭的过程。”
他的目光望着她，从未离去，他能感受到她目光中掠过的盈盈幽光，他能感受到这音乐之下的淡淡忧伤，她的味道，就犹如坐在黄昏的街道，思念着友人的少女。
“你知道么，父亲说，如果咖啡倒了，即使再冲一杯，那也不再是原来的那杯了。”她低下头，空洞的目光深寒而充满谜团：“后来，父亲死了，我拾起了它的配方，可无论我怎样调试，都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感觉，正如你所说的，很苦涩，没有味道，甚至令人痛苦。”
“噢，很荣幸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之处。”
“是的，我明白，他的杯子已经碎了，而我则只能捡起他的咖啡，我发誓总有一天，我的咖啡要调得和他的一样美味。”
“这就是你的梦想么，伊丽莎白。”刘桦的话音也变得深沉，它只瞥过一边嘴笑了笑，晃了下脑袋，眼神却忧郁：“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如此的。”
“那你知道一个发誓要把咖啡调得更美味的咖啡师，它最大的敌人是什么么？”
刘桦没有能够马上回答，他又怎么会知道答案呢？他摇摇头，“让我猜的话，也许是咖啡豆，还是配方……”
她只是瞪着刘桦，没有公布答案。
“不，我不清楚。”刘桦又继续说道。
沉默持续了数秒。
“答案很简单，甚至算不上答案，因为它因人而异，而我的答案则是——一杯坏咖啡。”
“坏咖啡？”
“与美味的咖啡相对的，难喝的，令人恶心的咖啡，作为一个调咖啡的人，每天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一杯坏咖啡；可咖啡却很脆弱，只要搅合哪怕一丝的污秽，就像汤里的老鼠屎，甚至是某份配料放多了点，都会毁掉这杯咖啡的味韵，它会变得黯然失色，当然，我是指它的味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不绕弯子……如果你是指坏人，那我相信，即使是再坏的人也该有他好的一面。”
“可大多数时候咖啡倒不掉它身上的污秽，因为它早已与其融为一体。”
刘桦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因为他忽然想到奥利弗在与他交战时曾说：人性的堕落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这就是为什么世界难以改变的真理；这段回忆让他诧然，让他沉思，让他的眼神转向了其他地方，空洞而遥远的地方，那时的他是怎么反驳的呢？脑子像是被抽空，他在回忆，却无从想起。
“一杯美味的咖啡，我舍不得浪费半滴；可一杯坏的咖啡，我会毫不留情地将其倒掉……噢，倒进马桶，倒进垃圾箱，倒进那些符合它身份的地方，而总之不该是我的胃里！”
她说着，音乐没有停止，她的双手却停下了动作，不再有飞快迅速的空气弹奏，那阵在她双手中朦胧的气息却仍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这就是你所追求的荣誉么，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