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在后半夜。那时晨祷早已结束,修道院的僧侣们终于可以睡到天亮,没有人听见风声里潜藏了火的呼啸。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在石砖上狠狠抽打,吞噬掉房梁和彩绘玻璃,顺着礼拜堂的尖顶伸向月亮,才惊动了人。
混乱中最年迈的修士举起虚弱的双手,颤抖着大喊:“魔鬼!是魔鬼!”然后仰头倒下。别的僧侣合力把他抬到院里,发现他已经一命呜呼。
天亮后,人们站在礼拜堂外几处矮屋的残桓断壁中间清点损失。所有的马都被放跑了。靠近厨房的地方翻出一具烧焦的散发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硫磺味的尸体,但失踪的有两个人:掌管财务的保罗修士,以及林登堡伯爵的小儿子。
维恩在树林里把马放了。天黑前它会自己慢悠悠回到修道院去的。而他随着人潮缓步往城里挤去,守卫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正如他所料。毕竟他已经削掉了头发,天亮前从农夫院子里偷了衣服和帽子,而且离开这里三年多了。
他走在街上,而一个声音丝滑地从他脑海中某一处钻出来。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
维恩漫不经心地应着,“别着急。”
“怎么,伯爵老爷的私生子想家了?”那魔鬼装出让人恶心的童稚声音嘲讽他。
“我需要做好充分准备。你可以到任何人的梦里去,但我走到慕尼黑也要花整整半个月。除非你还有别的更方便的能力,比方说——点石成金什么的,窥探人心什么的?”
“很遗憾,我只是个魅魔。每个种族的能力天生就被决定了。”魅魔绝对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做了个鬼脸。“行吧,大师,你是我在人间的代行者——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维恩抬头望着建在高地上的城堡塔尖。
“我要知识,”维恩说,“我准备旅行的时候,你要把你所有的招数都教给我,魔鬼。取悦人心的那些。等我全部掌握了,就带你出发。”
“我们之前可没谈过这个条件。”
“这是很合理的需求。你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前途无量的契约者没出十里地就被人家的父兄或者丈夫给谋杀了吧?”
魅魔又哼唧了两声,同意了。维恩有时候很庆幸这魔鬼并不比他自己更擅长哄骗说服。
还有两天就是节庆日,市镇上人来人往,消息传得很快。中午之前,林登堡一半以上的居民和小贩已经听说修道院起火的事了。
维恩躲到酒馆里去,拉低兜帽,免得有人认出自己。
但这里也有人在打探消息。更糟的是维恩正忙着拿干面包和咸豆子汤填饱肚子,一小群看上去不比维恩年纪大多少的人进来了,就像所有时代所有地区的年轻人一样为了向同伴表现自己而大声吵嚷咋呼。
“死了个人,是的。”一个方脸大耳朵的丑男孩说,“是伯爵送去修道院的那个儿子。那个私生子。”
“他怎么死啦?”
“听说是先被人抹了脖子,再放火烧死的。谁知道呢?说不定伯爵本来就想要他的命……”
“嘘!”
维恩喝完自己的最后一口麦芽酒,准备起身,转念一想又坐下了。
“喂,你在认真听讲吗?”魔鬼在他脑子里问。
“等会吧。我想听听人们怎么说。”
“怎么说你?”
“怎么说修道院的事。”
“要是被发现了你准得上火刑架。”魅魔嗤笑,“哦我忘了,你身边正好跟着个魔鬼,可以证明你没杀人。”
维恩确实没杀人。
就在一天前,他还想不到自己能离开修道院,哪怕三年中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逃跑。
虽然劳作还算轻松,饮食还算可口,但枯燥的诵经,抄写,每天四次的祝祷,都让他感到厌倦。跟着年长的修士记录物品收支也是如此。但他不敢打哈欠,因为保罗修士会用鞭子抽人,而且最喜欢抽资历尚浅的修士。
在记录的间隙他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农夫正直愣愣盯着自己。维恩吓了一跳,还是礼貌地朝他笑了一下。
谁知农夫跳起来扑向他。“就是你!”他怒吼着,拽住维恩的头发把他拖过去,“是你,你这个魔鬼!”
维恩昏头转向地挨了两拳,倒在地上,农夫才被其他人压制住了。
“他长得跟我老婆形容的一模一样,”酿酒的农夫从一大堆手臂里指着维恩,“黄头发,黄眼睛,漂亮的年轻修士。那个每天晚上在梦里作践我老婆的魔鬼就是他!”
维恩捂着脸,和所有人一样对这严重的指控震惊不已。
只有保罗站在原地没动,似笑非笑。
农夫仍在不停说着,说他老婆是怎样每天早上哭着说自己被梦魇抓住,动弹不得。差点踢翻一个酒桶之后他才被劝回去了。院长在晚餐前约见了维恩,旁敲侧击地希望他忏悔,但谁能忏悔自己没有做过的事?
午夜祈祷的钟声惊醒他时,维恩听见了一个声音。只要他一集中注意力,就好像有什么人附在他耳边说话。
跟我来。那亲切又迷人的声音说。来。
他发现自己站在墓地中,弦月和黯淡的星星藏在冷风背后。祈祷已经结束了,在回房间的路上他借口上茅房跑了过来,但记忆很淡。
来。那声音说。维恩望向东南方的树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进入森林的路径的。长袍衣摆和袖子被树丛扯了好几下,他依然继续走,循着耳边指引他的低语。
在空地边缘,他突然停住。前方的林间发出模糊不清的亮光,中间站着一个人影。
幸而在他身边就有一块宽大但破旧的墓碑,维恩闪身扑到墓碑后边,屏住气悄悄窥视。
是保罗修士。
年长的修士站在微微闪耀的地面前,嘴里喃喃自语,像在与什么人交谈。听上去大多是巴伐利亚方言粗俗的抱怨,威胁,时断时续。
“……用别人的脸?……帮我?真是屁话……”
就在那一刻维恩明白过来,随即寒意爬上后背。
这是一场召唤仪式。保罗修士召唤了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恶灵,正在与之对话。
很快,维恩听到修士最后念了一句拉丁文,空气在一瞬间紧缩又复原,树林恢复了夜间的寂静黑暗。他把身体压到最低,因为保罗修士的脚步声往他的方向来了。
他被发现了吗?
然而听声音,保罗修士只是在墓碑后挖起了土。维恩一直等到保罗修士从他身边匆匆掠过,手臂底下夹着把铲子,往修道院的方向离开,才从他躲藏的墓碑后边探出头。
保罗召唤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很可能仍在这附近的空气里徘徊。但还没等维恩决定是马上回修道院,还是冒险查看一下情况,他迈出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扑倒在地。
就在墓碑后,一块碎裂得不成形状的雕像半埋在土里。石头雕刻的鸟类已经失去了一半翅膀,可怜又滑稽,露出底座上镌刻的语句,维恩立刻认出是刚才保罗修士念过的句子:
凡作恶的都恨光,不来接近光,免得他的恶行暴露出来。
而在更深的土中还有东西。他捡起石雕像,拂去泥土放进怀里,接着双手并用继续挖起来。
那是一根古怪的木杖,昏暗的月光下,维恩仍能辨认出周遭细密雕刻的文字。
许多年前,维恩曾经在集市上炼金术师的帐篷里见过类似的施法用品。炼金术师没有立即把他丢出帐篷去,看在维恩的伯爵父亲面子上,只是告诫他绝不能乱碰。
“怎么召唤恶魔?”还是个孩子的维恩问炼金术师。
“听好了小家伙,这不是用来……”
“我相信你没有召唤过,但是城堡里那群人可能会更相信我的话而不是你。”他说,“所以我相信你只是知道怎么做,对吧?”
炼金术师满足了他的好奇,甚至在集市结束离开前留给他一本记录神名的希腊语薄书,不过从此再也没出现在林登堡。
那本古怪的小书也早已丢失,但维恩把其中的内容背得比圣经还熟。他应该为此感到羞愧,任何一个好基督徒都应该如此。然而维恩为此感到庆幸。
他记得所有那些神名,才能解读出木杖和草地中用盐画出的法阵用途。他记得炼金术师告诉过他的星座、方位角和时间的细微区别,才能明白整个仪式是为谁准备的。
“哈哈。”他咧嘴笑了,“这么说,召来的是个魅魔?”
他双手握住木杖撑在法阵前时,四周的鸟叫虫鸣一同消失,而当年听老炼金术师讲过的关于咒语的所有记忆就都在心中浮现起来。维恩闭上眼睛,让语句从口中流淌。
……
……
维恩赫尔,霍布吕格家族的迪特里希之子,来自林登堡,
以古老的契约为证,
献上灵魂的火焰。
跨越光与暗之交汇,
心灵与欲望的边界,
卡利斯隹,魅惑之主,灵界的恶魔,心灵的操控者,
我召唤你,现身于此!
起先什么也没发生,只有风在树叶间呼啸,维恩疑惑地品味着沉默。但刚一睁眼,他就吓得差点跳到树上。
“晚上好,年轻人。”那鬼影彬彬有礼地说。模糊的,微微闪着光的烟气在维恩周围旋转,仿佛是有形体的目光通过触摸审视他。
或许这个魔鬼引他来就是为了害他。况且他身上除了十字架吊坠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充当护身符的物件。维恩在冒汗,心跳极快,然而并非因为这些原因。
那道轻烟正将他的身体托起,微微离开了地面。一阵恍惚间,许多快乐的色彩和柔软温暖的肉体已经将他包围。
片刻后烟气散去他回到地面上,那些白日梦就被拂去了。
维恩定了定神。他下体还硬邦邦的。
“魔鬼,是你引诱我来的吗?”
“当然是了。”
“告诉我为什么。”
“很简单。我在找新的契约者。”
“我以为保罗修士就是……”
“我倦了。”魔鬼干脆地说,“我重回世间三年,结果三年都呆在修道院里!”
鬼影摇动着,夸张地感叹:“保罗修士太安于这里的生活,过有‘上边那位’庇护的好日子。我相信你,年轻人,你绝不会这样懒惰。我偷看过你的梦,颇有些东西我很喜欢。”
维恩只犹豫了一秒,“如果你想要离开,就得帮我离开。”
魔鬼的影子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弹响指。
修道院的方向骤然传来尖声惨叫。
维恩踏进庭院,立刻被眼前一道极亮的光线闪得几乎睁不开眼。厨房燃着了,保罗修士从其中冲出来,倒在地上翻滚,全身被奇诡的蓝色火焰包覆。全知全能上帝的仆人,在刺鼻的硫磺火焰中被魔鬼拖入地狱中去了。
“别看了。快跑。”魔鬼的声音说。
维恩猛地惊醒。起初他漫无目的往外跑了几步,接着才意识到这正是魔鬼为他创造的绝佳机会——等其他修士被惊醒后会立刻忙于救火,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会注意到他不见了。
他绕到马厩,放掉所有的马,驱赶他们往夜色中四散奔逃,只留下那匹最温顺又最长于脚力的白斑点母马。如此,当维恩拿披肩匆匆裹住召唤用的法杖和石雕,骑上马往山下狂奔而去时,就没人分得清他到底跑向了何方。
“所以你也会要走我的灵魂吗?”他骑在马背上问那魔鬼。
“魅魔拿人的灵魂没多大用处,那是对不遵守契约精神的人的惩罚。只要你好好为我办事,就不会遭遇那种事的。”
风掀起他的长袍,露水的甜香钻进鼻孔。天色渐亮,黎明就在前方。维恩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好字,但是迅速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我们先来谈谈条件。”
酒馆中,维恩注意到了那群人中的某一个时不时向他投来视线,妄图端详清楚他兜帽下的脸。
魅魔又在催促他了,“你不跑吗?你要怎么做?”
“是啊。”维恩说,“你要怎么做呢,魔鬼?”
他正在威胁一个魔鬼。心脏怦怦作响,因为他绝对听到魅魔在咬牙切齿。
“慢着点,小子,给我一个理由不把你丢在这里让他们用火刑架给烤了。”
“然后呢,你要再花时间引诱那个木匠的儿子吗,还是那个鞣皮匠的学徒?他们最放肆的幻想也不过是和村里女孩或者商人的妻子春宵一夜罢了。而我呢——你在选择我的时候就清楚,如果生在红胡子的时代,我甚至能够着他的公主。”
“哈!你吗?你不过是一个猖狂的私生子罢了!”
“打赌吗?”维恩说。
他已经下了赌注了,把自己摆到赌桌上——赌这个魔鬼会不会出手保全他。
男人已经来到他面前,眼里流露出喜悦,即将要转头呼朋唤友,告诉他们他发现了一个私生子,一个出逃的僧侣。维恩的名字在他喉咙口酝酿。
然后那只手停止不动了,男人白眼一翻,身子一歪,从桌边软趴趴地滑落到地上,在众人注视下发出震耳鼾声——他睡着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于是那男人的身体像鱼一样滑落到地板上。片刻的沉默后哄笑声炸开。
维恩付了食物的账,信步出门。
“真是很有用的能力。我也能学会吗?”他对魅魔说。
“不能。需要的时候最好诚心一点求我。”
“真可惜。”
“是不是就不该指望你挪动尊腿?”魅魔说,“我还是拿走你的灵魂扩充一下藏品吧。”
“是不是我忘了说?欢迎来到林登堡,方圆百里最好的女人都在这里。”维恩朝山上高耸的塔楼和城墙挥挥手,“喏,准确地说,在城堡里。——你是不是说过我想要哪个女人都行?”
“当然。”魅魔说,“无论是你妹妹身边那个漂亮的小女仆,还是你兄弟们的情人,还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我说的是红胡子——的第二个女儿。如果你需要我的意见,那位公主绝对值得品尝。”
“红胡子腓特烈的儿子都已经死了快一个半世纪了。”
“总之你可以选。选快一点,然后出发快一点。你的时间我不在意,但是谁都不可以妨碍我在寂寞了一百多年后出去狂欢。”
“现在还是大白天!”
“而我是个邪恶的,亵渎的,欲求不满的魔鬼!”他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维恩脑海中震荡。维恩敲了自己脑门一拳,一旁卖鱼的小贩嘘声赶他。
绕着集市找了半圈之后,维恩瞅中一个焦头烂额正为账目发愁的伦巴第商人,走上前直截了当地问:“需要会算账的吗?我在找工作。”
商人惊讶地抬头看他。
“林登堡的维恩赫尔。”他没用自己伯爵父亲的姓。
到那一天结束的时候,维恩手里拿着日结的薪水,走进城外路边的僻静旅店,要了间位于最上层不会被人打扰的单间。
一股力量拽着维恩滑进梦里。
在梦中他是自己原本该有的样子,金色的长发整齐束在脑后,衣冠典雅。他记得所有的路,带着那团影子爬上城堡塔楼的阶梯,推开一间卧室门。
床上熟睡的两个女人都赤裸着身体。
苏珊娜夫人是伯爵的第三个妻子,有英格兰血统,为伯爵诞下孩子的时候仍很年轻,但大概从没有像维恩的母亲一样与他真正相爱过,对他和他的儿子们都极其冷淡。
这是维恩第一次见到继母的身体,四肢白皙柔软,孕育过孩子的腹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年岁和无休止的忧虑都还没能磨灭她的美。
维恩口干舌燥地舔舔嘴唇。当然了,他会选择今晚来这里,就是因为知道他的伯爵父亲拥有整个林登堡最美的女人。
但躺在侧旁的则是另一个惊喜。
在维恩离开的几年里,他的妹妹,苏珊娜夫人的女儿,伯爵最小的孩子安妮埃菈已经不再是个孩子,少女舒展的四肢像三月的柳条一样纤长,乳房像刚尖顶的山峰,粉色的乳头极为惹眼,而下体也已有不少毛发覆盖。
光是浅扫两眼,就已经足够让他的欲念随着血液一起沸腾。
从前,每当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跳到他身上问这问那,贴着他的身体蹭来蹦去,笑声如铃,他心中都会升起一种混合了同情和保护欲的渴望。但今天维恩并不在意那些,只知道他长裤底下显着地顶起来。
“别急着开餐,先邀请我进入你的梦。”魅魔的声音说。
维恩照做了,在脑中念诵魔鬼的名。
而后“他”就在梦中拥有了实体。维恩发现他在看一个自己的镜像。魅魔选择了和维恩一模一样的形体,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全身赤裸,金发垂到肩头,有一双金琥珀色眼睛,腿间垂着引人注目的阳具。除此之外,他只比真正的维恩额上长了一对鲜红的角。
“我就知道选择你当契约者是对的。”长角的“维恩赫尔”毫无廉耻地把阴茎拿在手里搓弄几下,立刻昂然挺立起来,他赞赏地点点头。
“现在,去吧。”长角的“维恩”说,“记得这是梦。你什么都可以做。”
维恩把来时的计划抛到脑后,卧到妹妹身边,把手放在少女胸前揉捏。乳头立刻胀大了,被他抓着捻来捻去。
安妮埃菈洁白的唇齿间呼出睡意朦胧的叹息。“维恩?”她小声说,揉着眼睛。
“是我。”维恩说,手伸向她的小腹下方。安妮埃菈咯咯笑着用两条腿夹住了他的手。“你在干什么?”女孩问,一手捂住胸前,一手想拉开他。
维恩没有回答,上前吻她的嘴唇。
妹妹没有躲——这是从前他们之间日常打招呼的方式,没有什么稀奇的。然而这很快就不再是兄妹间纯洁的浅吻了。他含住妹妹的两片嘴唇,轻舔,啃噬,直到最终撬开牙齿,入侵温暖的口腔。
安妮埃菈被他按着后脑勺吻到几乎喘不过气,满脸通红。
“维恩!”被放开之后她愣了一会,捶打他的手臂,却马上又被捉住了,牢牢按在床单上。妹妹咯咯笑了起来,有些紧张,但仍旧以为这是个游戏。她太信任这个哥哥了。
在他身边,“维恩赫尔”已经埋头在他母亲的双腿间啧啧有声地吸吮。继母羞耻但快乐地呻吟起来,撩动起维恩心里的火。
“你不介意吧?我要干你母亲了。”
“她不是我亲生母亲。”维恩耸肩,“不过我猜她有十多年没享受过愉快的夜晚了,麻烦你多费心。”
接着他有样学样,脱了裤子把已经直挺且粗红的阴茎解放出来,惬意地放在手里摩挲,与此同时没浪费一点时间,掰开妹妹的双腿,闻着她细腻皮肤上沐浴后的香气,低头带着贪婪的吻往她下体探寻。
苏珊娜夫人惊叫起来。“维恩赫尔!你在做什么!”
然而此时她的“继子”舌头巧妙地一弹一吸,立刻让女人颤抖着挺起腰,尖叫一声又垮塌下来。维恩看得差点忘了呼吸,阴茎在手里朝着继母的方向吐出两股清夜。
趁着她高潮后的迷离,维恩的导师把她的臀部拖近到他面前,指给他看女性私处的每个部分。该怎样用手指或舌头挑逗磨蹭,以及该从哪里进入。
当维恩把食指缓慢轻柔地放进妹妹的洞穴时,那热火朝天紧密贴附在皮肤上的触感让他几乎就要射了,更别说妹妹因为紧张还在不停地收缩。
“不要这样,维恩……别,我不喜欢。”安妮埃菈惊慌地小声说,努力夹紧大腿摆动身体,“妈妈,快告诉维恩别这样!”
但苏珊娜夫人无暇分心。“维恩赫尔”的手指各司其职,灵活而有力,把她摸得绷直了双腿尖叫,下体喷出汩汩的水流。
“如何,她湿了吗?”继母身上的“维恩赫尔”问。
“湿得像沼泽。”维恩从少女腿间拔出手指,捻了捻妹妹渗出的亮晶晶的水。
“不错。如果没反应,”“维恩赫尔”拨开母亲下体的毛发,挑开肉瓣,让通红挺翘的那一点为他展露出来,“就多碰这里。你想让你的老二被怎么对待就照着来。”
维恩了然地扬起眉毛,回身就往妹妹张开的双腿间一口含上去,舌尖来回刮擦在那一点上。
安妮漂亮的脸扭紧了,长发散落。她羞怯地闭上眼睛好像在等待死亡,然后逐渐在维恩的舔吻下等来了快感。
“维恩……”她带着哭腔请求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要……”
“我忍不住了。”维恩对魅魔说。
“维恩赫尔”正跟他的继母缠绵地接吻,此时退开来嘟哝了几句。
“掏出来吧。”他说,好整以暇地举着和维恩一样紫红粗大的阴茎上下抚摸,“你要是不行了可以先射一回。然后咱们从头开始。”
所以维恩托起自己红热的顶阴茎端堵住了她的下体。他抱住妹妹,顶着她湿软的肉瓣里泄了。大股精液顺着缝隙流出来,涂满她稀疏的毛发和大腿内侧。
女孩感觉到了这种奇异的触感,捂住了脸。维恩舒畅地叹口气。
他的肩被拍了两下,“我明白。你妹妹,还有你母亲,真的很难抵挡。”说这话时“维恩赫尔”温柔地望向卧在他面前的女人,揉搓她丰满的双乳,阴茎顶着柔软的肉缝蹭动,几乎消失在她浓密的毛发里。
这景象让维恩马上又硬了。
“接着,像这样。”“维恩赫尔”对准苏珊娜夫人的入口插了进去,一下就没入深处。他们的叹息和呻吟交织在一起。
于是维恩也迫不及待把自己塞进妹妹粉嫩黏湿的穴口。但安妮在他身下发出一声哭喊,温暖的触感刚开了个头,他就卡住无法前进了。
苏珊娜夫人凌厉的视线刺向他。“不许欺负她,维恩赫尔!她还是个……啊……”
“她还是处女。我是不是忘了说,你得多安慰安慰,才……”“维恩赫尔”说着猛一挺腰,“哦赞美撒旦,你真带劲,夫人!”他抬起苏珊娜夫人的两条腿,全身压住她干起来,两人上下起伏,叫声连连,根本无暇说话了。
维恩叹口气,将目光转回缩成一团的妹妹身上。他像平时一样吻她的额头,轻轻搂住她,“没事的,安妮,我在这儿呢。”
幸好这话也像平时一样有效。安妮埃菈的啜泣平静下来了。维恩擦掉她的眼泪,接着就去吻她的嘴唇,抚弄她的胸脯,确保她重新沉迷在自己带来的身体快感里,慢慢失放松警惕。在她的小声呻吟里维恩继续往她体内挺进。
这一回至少她不再排斥了。他一点一点挺进,而甜美的洞穴终于全部吞咽进去,火热地,紧密地依附住他,维恩几乎头晕目眩。
妹妹童贞的身体现在是属于他的了。维恩抽出自己沾湿了的阴茎,又重新进入。这个动作让兄妹两人一起颤抖了。他不再犹豫,一次又一次撞入她柔软的屁股。作为兄长,他也没忘了教导妹妹怎么迎合自己。
在另一边,“维恩赫尔”已经换了一轮姿势,让苏珊娜夫人跪在床上,他像狗一样从后面上她。
维恩欣慰地看到继母很快乐,无法掩饰的激情让她重新像个少女一样容光焕发。而与此同时,妹妹则在他的引导下露出成熟女人般的热烈神情。她褪去了羞涩,打开身体迎接他,满怀欢心和期待。一时间卧室中充满了连绵不绝的欢叫,以及肉体碰撞汁水迸发的声音。
“我不是魅魔,在梦里是不会让女人怀孕的,对吧?”维恩艰难地找到时机问。
“当然不。除非……”长着和他相同的脸的魅魔颇有深意地顿了顿,“除非你让她同意。当她表露为你怀孕的意愿之后,你的种子就留下了。等到她下一次在现实里受孕的时候,不管是被谁,你就会替代那个男人,成为她下一个孩子的父亲。”
顷刻间无数令人兴奋的点子在维恩脑中盘旋。一个私生子可以造出无数的私生子……
此时在床的另一侧,长着角的“维恩赫尔”下半身猛力一压,发出恶魔一般的狂笑,射在母亲体内。
“啊,啊……”她的声音拔高上去,剧烈地获得了极乐。
维恩在感受到他们狂野的喜悦时抖了抖,妹妹也抱着他的肩膀浑身颤栗。他已经在妹妹身上坚持太久了,久到从脚趾到发尖都在振颤着准备爆发。
“你想要我的孩子吗,安妮?”
“好、好的,维恩!”她尖细的声音里充满狂热,“我要……!”
维恩深呼一口气,双腿发力凶狠一挺,顶得妹妹的屁股也拱起在半空,才将浓郁的种子全部倾泻在她体内。兄妹两人紧搂在一起,同时到达了快感的顶端。
他翻身躺到一边喘气。妹妹钻到他臂弯里来,满足地叹息。维恩拿手指捻着她蓬乱的长发,略微偏过头,发现“自己”跟母亲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
“早着呢,年轻人。”维恩看到“自己”的脸从母亲饱满的双乳底下抬起头,“夜晚是很长的,你最好从现在起记住。”
妹妹小心翼翼但满怀期待的目光和维恩对上了。他捏了捏她的小屁股和还在发育中的乳房,慢慢地感到自己那根长矛又硬挺起来,准备好迎接下一回战斗了。
他本想要计数的。第一次战绩应该被记载下来。但很快他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他射了多少次,妹妹高潮了多少次,根本分辨不清,何况继母那侧的狂欢也在搅乱他的心神。
等他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妹妹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卧着,浑身裹满他的精液了。
随后“维恩赫尔”给他示范怎样一次满足两个女人。安妮埃菈趴在苏珊娜夫人身上,互相磨蹭阴蒂,“维恩赫尔”轮流插她们两人的洞,最后不偏不倚地射在两人紧贴的小腹中间。
但轮到维恩时,他对自己的妹妹表现出了明显的偏心,插进少女的身体里就不想再出来了。幸而另一个“维恩赫尔”不忍见长辈被儿子冷落,从背后支撑起兄妹俩的母亲,自己去抚慰她。
母女面对面倚靠着肩膀,被两边长得一模一样的维恩送上了高潮。
“我要跟你妹妹玩一次。”“维恩赫尔”像在谈论一瓶陈酿的好酒,“她真可爱,就像她的母亲。”
他说的“一次”大概指的是把一个魔鬼所能想出来的全套花样翻来覆去都用上一回。安妮甚至没发现长了角的哥哥有什么不对劲。维恩喉头滚动地看着她骑马一样坐在“他自己”胯上来回扭动,长发翻飞,快乐得像是要飞上天堂了。
等到下一轮妹妹侧躺着被干的时候,维恩找到机会把阴茎塞进了女孩嘴里。
“偏心是不好的,你这是在溺爱她。”他的导师似乎感到有教育维恩的义务。
“我没有,”他辩解道,“只是我的母亲需要休息。”
“你管这叫做休息?”“维恩赫尔”又用力一顶腰,同时偏头示意他往那边看去。女人迷离地盯着两个继子操干自己的小女儿,同时起劲地按揉自己下体。
上面和下面都被塞满了的女孩呜咽着。维恩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口中抽插得更起劲了。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维恩赫尔”感叹道,“我几乎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他拍着安妮埃菈的屁股,吸她两颗小乳头的样子怎么看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维恩只是需要妹妹可爱的舌头帮助自己挺得更硬些,然后再去满足苏珊娜夫人。
他接近已经昏昏欲睡的女人,扳着她的肩膀让她翻身趴下。她已经快要高潮了,所以维恩没浪费时间就进入了她。苏珊娜夫人享受地轻哼了几声。
他确信自己的父亲没给她带来过如此快乐和惊奇的感觉,就像一块宝石从未被砸开过黯淡的表面。
“舒服吗,母亲?”维恩在她体内急速挺入,一次接一次,如果没有听到她呻吟得足够好听就再加大力度,直到她被干得连声哀叫,喘不上气来。
“舒……唔……”
“要是你从前肯给人露点好脸色,早就有人会这么干你了。”
“说到这个,”“他自己”狡黠的声音传来,“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情人是谁?”
维恩猛然转过头。“苏珊娜夫人?她的什么……?”
长着和他一样的脸的魔鬼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情。“非常像个一个守规矩的妻子,对吧?可惜只是看上去如此。她一直不开心,因为你父亲不值得她的爱。”
“那个人是谁?”维恩问他身下的继母。
苏珊娜夫人趴在舒适的软枕头里,双手攥紧了床单,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维恩放缓速度,伏在她背上凑近她耳边重新问了一次,“除了我父亲,你还让谁上过你了?”
女人浑身绷得更紧,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他,“是……是马夫……”
城堡的马夫每天都会哼着歌在马厩里铺稻草,他是个强壮而快乐的人,对所有人都会笑,天生比他父亲的猎狗更懂讨好人。现在看来还尤其懂怎么讨好不开心的贵族女人。
“不可能。”维恩皱着眉说。
他的导师捏着安妮埃菈的下巴将她的脸朝维恩转过来。“真的吗?你确定你的小妹妹比你要像你父亲?”
女孩棕色的头发散落在满是汗水和体液的红润皮肤上。她的眼睛比城堡里任何人都要蓝,像她的母亲——而很多人都会忘记,马夫也有一双蓝眼睛。
维恩笑起来,感到了复仇的快意。身为伯爵家的私生子,他承受了十多年的侮辱。而那个男人从未怀疑过他心爱的现任妻子同样背叛过他,他乖巧的小女儿也从一开始就是背叛的产物。
“所以你不介意怀一个别的男人的种,母亲,只要他肏得你高兴,对不对?”维恩抱紧继母,手臂勒进女人柔软的腰,胯部朝她丰润的屁股猛顶。在他更加肆意且狂乱的冲撞下,苏珊娜夫人很快又接近高潮。
“对……”
“那么你也得为我……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才行,对不对?”
他学着魅魔的做法把手伸进夫人双腿间的毛发底下,朝她挺翘颤抖的阴蒂按下去。他的继母在他怀中仰起头,听上去几乎要在天使降临人间般巨大的喜悦浪潮中窒息,“是的,噢是的!我要你的孩子,维恩赫尔,再快一些——”
她再说不出来话,为绝顶的快感而高叫,同一时刻维恩长出一口热气,在继母温暖的甬道深处灌入种子,直到浊白的体液涌出他们交合的缝隙。
这一晚结束的时候,维恩和他的导师都很满意。维恩确信继母和妹妹也一样,因为苏珊娜夫人的睡颜带着一丝笑容。而妹妹熟睡过去后一直还搂着他,比以往更紧地环住他的手臂,让他一览无余地感受到乳房,小腹和下体的清晰曲线。
他绝对应该感谢自己这位不太亲切的继母给他生下这样可爱的妹妹。